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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新神降临

黎明之歌:深海的回响

海龟孩子,海洋的末日将至,我在久远的深梦中看见了我的未来。

格蕾丝对不起,我真的不是传说中的神女。

神女,海族渊源流传的远古预言中的第二任海神。据说,海神在与菲尼克斯的大战后知晓自己时日不多,降下神谕:海神供奉纷纷圆寂后,自己将来继承者将会落在一位红发的海族少女身上。

格蕾丝轻轻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发丝,眸光有些暗淡,又似乎回忆起了往事。

当年,自己与莱诺在同一天降生。姐姐莱诺因为拥有艳红的发色而被视为祥瑞,自己则是平平无奇继承了父母青蓝色的长发。被父母抛弃到人类社会几年后,也是莱诺主动找到了自己,将自己带回了这片没有多少儿时记忆的家。一直以来,莱诺都是人鱼族中的焦点,似乎所有美好的词汇都能聚集在她的身上——温柔,善良,美丽,智慧又富有强大的力量。而自己呢?修炼总是不尽人意,成了同龄人中吊车尾。

莱诺在她心目中永远都是被簇拥着,赞美着。她并不像自己形影独只,有时在自己被同龄人欺辱过后甚至还会特地安慰自己。茫茫大海,几乎一切美好的事物都是属于她的。鱼群围绕在她的周围,她身上挂着贝壳,海螺和美丽的彩石,身上的鳞片隐隐散发着光亮……

神秘老人不,孩子,一切并没有像表面那样光鲜亮丽。

佝偻身躯的白发老者蓦然闪现至了自己的身后。格蕾丝没有回头,她感受到了身后的浓郁水神力——一种强大的威压,不可阻挡的威势,像是茫茫澎湃的沧海,奔腾的巨浪,又像是平静幽深的潭水,风过却无痕。

她似乎猜测到了老者的身份,急忙转身,一只手放在胸前,弯腰行礼,半垂的眼睑,目中满是虔诚。

神秘老人免礼,免礼。

老人乐呵呵地上前将她扶起,似乎并不是什么神秘的大人物,反而只是一个老顽童。

神秘老人这个世界不是童话。倘若活在童话中,也要拥有直视恐惧的勇气。

……

格蕾丝

格蕾丝猛然睁眼,海水依然包裹着自己,而刚才好像就只是一场梦境。

自己能看到面前的神殿海龟,而身后依然是老人,不过此时,老人伸出一掌,与自己后背间隔着一指距离。她感觉自己根本无法移动。在那一刹那,周围的海水波动颤抖,强大的神力以老人为中心一圈又一圈扩散开来。全部神力离体,力量有意识一般环绕着格蕾丝的身体,又凝聚成了一圈又一圈的蓝色圆环,从中到外,从浅至深,共三环。

圆环迅速收缩,三个有水神力凝聚成的蓝色圆环缩小,纷纷融合进了格蕾丝的身体。每一个圆环碰触到身体,格蕾丝都能感受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她即使因为过痛而嘴角被咬出了血,也没有发出一声呻吟。

那三个圆环分别是老人的神力,精神力和生命力。三股力量离开了老人的身体,老人躯体便缓缓消散,直至老人站立的地方只剩下一团青蓝色光团。

三股力量彻底与格蕾丝融为一体,青蓝色光团环绕着她,随后定定飞向神殿海龟背上神殿的方向。

……

海狮快速游动的身体迅速上下颠簸,欧册瓦弗两只柔软的触手抓住海狮头顶,他有些抱歉,可还是催促:

欧册瓦弗快!快带我出去!

藏宝室实在是太大了,一直以来,他都以这个巨大而又盘踞复杂的房间为傲,可现在,他觉得这个巨大的房间阻挡了自己出去的脚步。慢!太慢了!

终于,他被带到了神殿大门口,此刻,大门口簇拥着一大群海族生物。所有海族生物都纷纷低头行礼,就连自己坐着的海狮也迅速垂下了头。他瞪大双眼,满脸不可置信,迅速,眼中的惊讶被泪水充盈。

欧册瓦弗海神大人!

神秘老人嗯,好久不见,爱哭的小家伙。

欧册瓦弗才……才不是呢!呜呜呜……

欧册瓦弗一边用自己的小触手抹眼泪,一边傲娇地嘴硬。

光团开始缓缓收缩,老人的声音传遍了整片海洋,他的声音不再苍老,依旧是年轻时的嗓音,此刻却少了过去的桀骜不驯,显得苍白:

神秘老人新的海洋之神已至,你要好好辅佐她,等我回来。

没等到回应,光团就彻底消失了。

格蕾丝

格蕾丝刚刚就一直追随那光团来到此处,她伸手想抓住那消失的光团,却迅速穿过了那虚幻的光影。她瞳孔一缩,颤抖着,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所见到的。

神殿海龟沉重的声音只出现在了她自己的脑海:

海龟我也要随之而去了,这么多年,我,也知足了。

在三叉戟刺入他身体的那一刻,他就猜到了自己的未来。海神答应会实现自己一个愿望,而那个愿望,他一直斟酌着,不过此刻,他又似乎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了。

海龟但,我有一个愿望。

海龟可以……将那首人鱼族的歌谣唱给我听吗?

格蕾丝……可以。

在内心做出回答后,地面忽然开始颤动。欧册瓦弗意识到了一件事,他挥舞着触手大喊着:

欧册瓦弗快!疏散所有海族生物!这里要塌了!

雄伟的宫殿开始出现了裂痕,墙壁,宫柱纷纷破碎,激起的烟尘散播着恐慌。尖叫声中也隐约能听到疏散的命令。格蕾丝并没有急于离开,她听到了无声的呼唤——那是一股契合力量的呼唤。

一股金光在烟尘中迅速向自己靠近,她熟练的伸手,金光落在手掌之中。金色的三叉戟闪耀着熠熠光辉,迸发的蓝色能量——澄澈而又浓郁的水神力进入全身,从头到脚,在血液中流动。

她闭上眼,青光缭绕着她的身体,青蓝色的长发染上殷红,只留了一丝青蓝。海水凝聚她身,织成了一条特殊的礼裙。星辰,金阳,黄月烙印在了她的裙摆之上。鱼尾化作双腿落地。金色高跟鞋,金色首饰,金色发饰,像是高贵的皇女。

沉重的三叉戟持续闪烁着光芒,竟主动变成了一把轻金长戟。她轻轻抚摸着,内心感叹着,不愧是神明的神器,现在拿起来可谓是无比的趁手。

烟尘散去,血雾在海水里晕染开来。她在脑海中哼唱着那手记忆中有些遥远的歌谣,算是对神殿海龟的报答。

在悠远的歌声中,海龟的声音缓缓浮现:

海龟死亡不是终点,我和他会在那里等待着你……

格蕾丝(神衹)

海龟去吧,孩子,属于你的试炼,就在死亡海峡……

海龟海洋的命运……在你的手里……

海龟的声音越来越低,随着歌声的结尾,缓缓消散,再没有了回音。

欧册瓦弗等等!海神大人!您要去哪?!

欧册瓦弗望着格蕾丝瞬间消失的身影急忙大喊,回应他的,只有海族生物逃窜时的喊叫和海水中久久不散的血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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