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
为什么不能恨你,凭什么不恨你,可是郑思澈没有力气了,身体早被折磨的脱了力,只感觉到眼泪不停的从眼眶里流下。
淮青,别看我,我现在很狼狈,很脏,很恶心,你应该恨我,如果不是我,你不会在这里,你应该在京城救死扶伤,应该带着你师傅的心愿走遍每座需要善心大夫的城。
恨我吧,恨我,我才能好受点。
帘子被掀开,那触目惊心的伤口更明显了,好多血,还在流血。
剑出鞘,易时南看着郑思澈,嘴角扯出笑,留给我的,留给世界的最后一抹笑。
好像和他说,不必自责,祸不及你,这不是你的错。
怎么不是我的错呢?
淮青…不,易时南,对不起。
不要再和我做挚友了。
[早上好~昨晚榭…思澈房间好早就关摄像头了,现在都还没开,寂寞。]
[隔壁甜甜大早上闭着眼睛找卫生间哈哈哈哈哈。]
[你们没看见小梨子的睡姿,有种装了三天装不下去原形毕露的感觉。]
[比猴子更像猿。]
[猿猿圈圈,圈圈猿猿。]
[笑拥了把人,供出去就现在。]
[我顾姓老公起床了,通通闪开。]
[蓬松的头发,松松垮垮的睡衣,立了。]
郑思澈穿着白色薄毛衣出现在镜头里,站在了他原来的房间门口,并没有停留很久,撞上了开门的顾池宴。
顾池宴刹住了脚步,郑思澈埋着头,闭着眼,倒是顾池宴先不自在起来,转了身给郑思澈让路,郑思澈半鞠躬:“谢谢,抱歉。”
顾池宴呼出一口气,不知道有没有听见那四个字。
郑思澈凑近榭明的睡颜,闭着的眼睛没有要睁开的迹象,或许是昨天的任务累着了:“起床了,榭明。”
“嗯?”
“今天早饭是面包和牛奶。”
“嗯…”
“既然选择活下去,就要好好保护三皇子,你也只有这个选择了。”轩离把装满玉米粥的碗推到榭明面前。
榭明连忙端起来喝了几大口,粥的温度不烫不凉,入口刚刚好。
榭明抬头看着那个没有脸的人:“还有上次那个饼吗?”
轩离没拒绝,转头去厨房拿了张饼:“慢慢吃,不够再说。”
榭明没有回答,饥肠辘辘的他只顾着吃,至少要吃饱,吃饱才有力气。
所以那之后,榭明没有什么时候不庆幸他那日选择吃的很饱,没日没夜的高强度训练,练完刀剑练暗器,练暗夜里的眼神,后来那些日子,吃饭的时间很少,吃的慢些吃不饱,吃的快些容易梗着自己。
他们常常出任务,简单的就是传个信,追杀个人,查探个消息,难些的不光是行动时,行动前就会有危险,或者是哪怕完成了,稍微不注意留下些什么把柄,就是一顿不可避免的惩罚。
榭明只在刚到府中时听过三皇子周围人的谈话,第二次是在守夜时,偶然间听见几人讨论着,三皇子杀人不眨眼,折磨人的法子多得很,可榭明毫不在意,乱世之中,谁能保证自己洁白一世呢。
真正见识到三皇子的折磨人法子的那日,他跪在戒律堂中,身着一件里衣,面前的人抬起鞭子就是好几下,用尽了力气,血液渗过衣服布料,形成几道血痕。
榭明一声不吭。
又是好几鞭,说实话,粗糙的鞭子带着刺打在身上的感觉并不好受,小十下下来,已经有些眼冒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