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戚不说话，只是低头看着地板。
“你一个人在这里无聊那为什么不去投胎呢。我是人，可你已经不是人了啊。”我半晌等不到她的答复，便站了起来。
“因为我会忘记你。”
“那为什么非要记得我？”
“因为我爱你。”
我弯下腰来，双手撑着膝盖与她平视。
“……小戚同志，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爱是哪种，论爱情，我和我女朋友才是一对。论友情，我已经不记得你了。”虽说这些话过于刺耳，但也好过让万戚整天愁眉苦脸。
“……”万戚闭上了眼睛，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我前世的恩恩怨怨要这一世的我来偿还，这并不合理，也不公平。
或许我真的不该再来，万戚的事总压在我心口，是一种类似在深海明明看到了光线，却总触碰不到空气，不知究竟离海平面有多远的那种无助感。
我选择逃避……
我转身走出别墅，万戚没有拦我，也没有再说什么话。
开学前一周，我给周此君发了微信，叫她去妈妈的甜品店里找我，想让她见见我妈妈，她并没有拒绝，只是说需要准备些礼品什么的，还说周日晚上陪她去见她的母亲。
我先到了那里，两所高中都没有放学，所以店里基本没什么人。
只有那位私立高中的老师在和我妈坐着聊天，那位老师每带完一届就会在店里订好多份饮品甜点，因此我对她印象很深刻。
曾经我高中时在店里做作业，她还给我讲过一两道数学压轴题。
她和妈妈也常来往，应该是这个点没有课了，才来的店里。
“老师好啊。”我与那位老师打了声招呼。
“诶，好啊小何。”她长得很慈祥，永远都是半扎的披肩发，带着副眼镜。有一种让人第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位老师的独特气质。
“诶？你女朋友嘞？你刚不是说你要带她来见我嘛？我俩刚还提起过呢。”妈妈往我身后瞭。
“她一会儿就来了，我给她发地址了。”我看了眼微信。
我没想到妈妈会和这位老师提起关于同性恋，人家竟还没有一点异样。
我之所以称呼她为“这位老师”是因为我早忘记了她姓什么，妈妈好像和我说过，但是我没印象了。
“可能……一会儿就来了，妈一会儿你不要太热情，怕吓着她，她很内向的。”我拉了把她们旁边的椅子，与她们一起坐好。
“我知道的，和小方一样的孩子对吧？”
“她比方槐远还内向的，而且，她是理科脑子不怎么会说话，如果说了不合时宜的话，妈你要记得她绝对不是那个意思！”
“哎呦我知道！怎么突然这么冲动。”
“真好，小何都有对象了……那我不打扰了，就先走了哦。”那位老师朝我们点了点头。
“啊行，你什么时候没课咱俩再一起聊哦。”妈妈依旧热情。
“老师再来哦！”
那位老师刚站起身来往门口走，门便响了起来，周此君穿了件乖巧的白色衬衫，手里还提着两盒礼品。
“……妈？”周此君开口。
妈？这也叫太早了吧。等我反应过来后，才发现她看的不是我们，而是刚要走的那位老师。
“阿此？你……”老师转过身来看我，满脸不可思议。
“妈……老师……姓什么来着。”我靠近我妈小声问。
“我没和你说过么？是姓周啊，叫周芸昭，那孩子是你对象么？叫妈也太早了吧，不过我也不是很介意嘞。”妈妈一直背对着门，一时没搞清楚什么状况。
周老师？我记得周此君说过她妈妈是教师，但真没想过我竟很早便认识了周此君她妈。虽说我有听过录音，但这两个声音差距也太大了吧。
我有些慌，万一周老师接受不了周此君是同性恋呢。
“阿此，你跟小何……你怎么从来没跟我提过啊。人家小何还和她妈妈说呢，你怎么不和我说。”周老师从温柔突然变得严厉，还有些委屈的责怪意味。
“妈……我这不是怕你接受不了嘛……”周此君倒腾出一只手拉了拉周老师的衣袖，这是……撒娇？想起来我还没见过周此君对我撒娇呢。
周此君比周老师高出半颗头来，两个人的个子都很高。
“我……我是老古董么！那你让人小何委屈，一辈子不跟我说了？”
“什么情况小爱，她俩是母女么？这么巧的么？”妈愣了一会儿才转头问我。
“看样子，是这么回事。”我站起来去打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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