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线溃散

新白王撕开下坠直升机的动作干脆而利落。野性的嗜血和优雅的进食融合在一起。直升机里的载员和驾驶员被抓住一把捏碎发出了惨叫，但其他直升机的载员都来不及救他们。

阵型的缺口被打开之后，漏洞就更大了。死侍们仿佛也受到主人的鼓舞，越加欣喜地狂扑上来，像下雨天前路明非他们高中满教室逐光扑腾的密集飞蛾群。

昂热、楚子航、绘梨衣都快速地绞杀着出现在面前的死侍，但想要杀掉聚去弱一些的直升机的死侍总有顾及不到之处。战力不平衡就在这里体现出来——各架直升机尽管可以互相支援，但不会飞的载员终究是不能直接到空中跟会飞的死侍和游刃有余的白王直接对刚，不然生存几率很可能就要更低了。

他们是来这里围攻白王的，携带着各种武器和弹药，组织起了直升机的阵型。安排了一轮又一轮的战术。但在白王的攻击面前却节节败退，甚至于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防守，是被白王压着打，连防都防不住。

某种程度上这里的很多人都见过这么无力的场面了……总有些事是这样的，就算非常努力了，还是挽留不住某些真的很想留下来的东西……

也并没有人是来这里赴死的，大家都是为了更多人能活下去所以前来守住最后的防线，这是混血种守护了千百年的秘密，防线攻破之日至少要流尽这里全部混血种的血。这里没有一个人会临阵脱逃。

学院方来这里之前就已经安排好，全体精锐要将白王钉死在赤鬼川的山中，等待那每一个半小时的“天谴”到达头上。

但说钉死就钉死。白王又哪里是那么好控制的东西？那是仅仅位居于黑色君主之下的白色君主，号称用鲜血染红白银的王座，其血腥千年之后仍在传说，被镇压千年之后依旧复苏。

机载广播联络系统里传出惨叫。

那是一个载员的呼救：

“西南04号请求支援！西南04……”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液体喷溅到收音设备上的声音。

血液喷涌而出的声音的确像风声。全部直升机都开着广播，但听到这风声的人依然不多——即使混血种的听力远超常人，在激烈的枪炮声中，一个弱小生命逝去的声音还是太小了。

相比之下，西南05那一架直升机掉下去撞在赤鬼川倾斜的山崖上时燃起的熊熊火球要耀眼得多。

白王紧随其后，甚至不怎么在乎那火焰，看来他的基因在吞噬了一个又一个新来的混血种之后又有所进展。银白色的鳞片苍白刚劲，精美的纹路上灌输着钢铁般强硬、天火般暴戾的杀戮的意志。他拨开燃烧的机舱外壳，用爪尖捡出几具烧黑的人体，拢到一起捏起来塞到看起来也没那么大的嘴里……场面既像是吃烤肉又像是吃烤串，区别是对于前者来说骨头没砍开，对后者来说是几个肉之间还差了个签儿。

白王吃完，吧唧吧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