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雷鸣吵得姒卿有些头疼,她穿着单衣站在窗边听着渐起的风声呼啸。
谢居安差人将她送回府中,便去见了吕显口中的公仪丞。
平南王狡诈,想必那公仪丞也不是什么省油的角色,也不知谢居安一去结果会如何。
外加上白天她与宁宁跟周寅之所言,让燕临知晓这一切,也不知到底是对还是错。
想想往日燕临无忧无虑鲜衣怒马少年郎的样子,在得知一切阴谋乃是薛家手笔之后是否还能同以前一样。
这是燕临所需经历的事,她若是插手怕是易引起蝴蝶效应,到头来害了燕家反而不好。
“郡主,夜深了。”
阮娘瞧着姒卿站在窗边,眼神里透着担忧。
她是知道的,郡主从小就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如今经过燕家世子这一遭,心里只怕是又要揪心好久。
“郡主再忧心,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啊。”
说罢,阮娘叹了口气拿了件外衣给姒卿披上。
“阮娘,你说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呢。”
姒卿喃喃开口,她总觉着心慌的厉害,若是没有薛家,燕临也不用去知晓那些腌臜之事。
谢居安常告诫她,要沉住气沉住气,她努力压制心情多日,在青云传来消息的那一刻,终究还是没能沉住气。
她失手摔了茶盏,抬眼望向府内燕临时常爬上的墙头,再是坐不住了。
“备马,去勇毅侯府。”
只留下这句,等着小厮牵来马匹,她便匆匆上马。
耽搁一刻她也等不得,她只知道一件事,不管燕临如何,她都得在。
她得陪着他。
门框的边四分五裂的酒坛碎片,她轻叹了声,只将那碎片踢向一旁,自顾自的走了进去。
“燕临。”
姒卿看着如今靠在床榻边抱着酒坛几乎大醉的燕临,眼眶红的不像话。
“…卿卿?”
燕临这才回过神,失措的将酒坛推向一旁,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倒是先被姒卿扶了一把。
“我在。”
她只应了一声,就被燕临紧紧抱在怀中。
“对不起啊,卿卿…”燕临抱着她,眼泪顷刻间落下,“是我太蠢了,我曾以为这世上没什么艰难困苦,值得被我放在眼里,可我忘了,世事变幻。”
“为什么这样说。”姒卿拉住他的胳膊,“既是世事变幻,那你在顾虑什么。”
“现在人人皆知你我青梅竹马关系匪浅,倘若燕家遭难,卿卿你该如何自处,独自面对那些流言蜚语。”
“燕临,你是不是傻啊。”姒卿眼眶的泪水再是留不住了,“顾虑我做什么…”
“你是卿卿啊,所以我傻一点也没关系。”燕临轻轻拭去姒卿脸颊上的泪珠,“没有人可以无忧无虑一辈子的,我早该长大了,可…却太晚了。”
要是早一些,我就不会如当初一般巴不得让全世界都知晓我与卿卿,也不会对着卿卿吐露真心,卿卿也就不必知晓我的心意,倘若燕家真的遭难,也不会牵连到卿卿身上。
“不晚,一点都不晚。”姒卿摇头,“你还有我,还有宁宁,我们一起渡过这次难关。”
“不哭了,以后都不哭了。”燕临笑着应下,.“给我们卿卿都哭成小花猫了,可不能再哭了。”
他,只想要卿卿平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