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燃将江晴朗他们想喝的奶茶点好,左手右手都各拿了三四杯奶茶,沉甸甸的,一出门就刚好遇见吃午饭回来的沈耀。
沈耀扫了一眼李燃手里拿着的奶茶,冷笑着嘲讽他“现在为了讨好他们,都做到这个地步了吗,那下一次是不是还要帮他们做其他事才能让他们重新接纳你?”
李燃本来还不错的心情,听了这句话,好心情全被沈耀破坏了,手紧紧地握成拳,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算了算了,不跟他一般见识,像他这种人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友情,他觉得所有情感都是交易,不愧是商人的孩子。
“让开,我的事和你没关系,再说一次,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眼里只有利益,只有相互猜忌。”李燃绕过一动不动的沈耀,往教室走。
沈耀在路上又遇到了赵晴晴,她和往常一样过来找他搭话,沈耀敷衍的回了几次话,他一直在想李燃为什么不接受他的好意,明明他是想让李燃不把太多感情放在别人身上,以免将来受伤,但是李燃每次都觉得他在多管闲事,在看他笑话,可是他只是不想让李燃经历他的噩梦而已。
小时候沈耀有一个好朋友,他们在幼儿园的时候每天都黏在一起,他们会把自己身上的所有事情和对方说,那时候他才知道,原来有些人放学回去之后不用上兴趣班,不用一直练琴一直画画,周末可以去游乐场可以去露营,而不是什么英语课,数学课,他们也不用小心翼翼的看父亲的脸色,不论他们做了什么,他们的父母都会耐心的教导他们,而不是对他整个人失望,明里暗里提醒母亲好好教导。
小学一年级,沈耀和他的好朋友在同一个班,六一儿童节的时候,老师让沈耀演大树,这样就不用说话了,他的好朋友活泼开朗,话又多,所以他被老师指定为小王子。沈耀是开心的,为他朋友开心,也为自己能上台表演而开心。
一回到家,他就看到父亲沉着脸坐在沙发上,一下一下的摸着手腕上的表,“听说你要演一棵树,是你自己申请的吗。”
沈耀摇摇头,不敢看父亲。
“那棵树没有台词,只是一个配角,不能拿奖,这样吧,你去演王子,拿一个第一名回来。”
沈耀不想演小王子,那是他朋友的角色,而且他也装不出那种开朗的样子,“爸爸,我,我不想演小王子,演小王子的是我最好的朋友。”
沈耀低着头手指不断相互纠缠着,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他感觉到他爸爸很不高兴。
“沈耀,我告诉过你很多次了,你是沈家人,不论做什么都必须做到最好,没有谁会记得第二名,只有第一名才有资格让别人记住,好朋友?哼,你以为的好朋友要不是你是我沈浩的儿子,你以为他还会像现在这样哄你开心吗,别傻了,他爸爸是我的员工,所以他才会来巴结你,讨好你,这样他才能得到最新款的玩具,进口的零食。”
沈耀还是低着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沈浩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装作担心他的样子,“你好好想想,我会让你演小王子的,这两天好好准备准备,别给沈家丢脸。”
沈浩站在原来的位置无声的掉着眼泪,眼泪掉光了他一抬头,就看到架子上大大小小的各种奖杯,下面的小奖杯是他英语演讲、钢琴、绘画、竞赛得到的,最上面的大奖杯是父亲的,他只有仰着头才能看见那个金光闪闪的奖杯。
沈耀不知道为什么父亲要用那种眼神看他,那时候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后来随着他长大,他才知道那是一种鄙夷的眼神。
当天晚上,沈耀就看到他好朋友和他爸爸带着礼品来了家里,他知道父亲要做什么,每次都这样,只要父亲想让他代替另一个人时,那个人就会和他家长拿着礼物来家里,然后他比赛时就会变成第一名。
沈耀安安分分的坐在父亲身边,对面的父子别扭的坐着,脸上都是讨好的笑容,“沈总,今天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沈浩喝了一口茶,“我记得你老婆二胎要生了吧,家里多了一个人,你家也不好安排房间,我们分公司刚好缺一个总经理,我看你就挺适合的,你有没有上任的想法?”
那个父亲眼睛都亮了,“诶呀,沈总,我一定会好好干的,沈总还有什么事是我能为你做的吗?”
沈浩瞟了他儿子一眼,“别的没什么,就是我儿子他想演小王子,回家来烦了我很久,刚好你儿子就是演小王子,就让他们换一下吧。”
那个父亲笑得更加谄媚,只是他儿子刚听完这话,就哇哇大哭起来,“好的沈总,我会让他们换回来的。”
“呜呜,我不要,爸爸,我要演小王子,我才是小王子,沈耀他连话都不说,他什么要演小王子!沈耀,我讨厌你,我不要当你朋友了!以后再也不和你玩了!”小孩子躺在沙发上滚起来。
沈浩看他儿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皱了皱眉,吩咐李妈去拿前两天给沈耀买的变形金刚。
“小朋友,别哭了,这个变形金刚送给你,以后你和耀耀还是好朋友。”
那个小孩看到和他差不多高的变形金刚,立马就不哭了,围着变形金刚转圈,“谢谢叔叔!喔,他的手还可以动,我要拿去和泓泓玩!”
第二天早上起来,沙发换了一套,上面坐了一个年轻的女人,是沈浩请的一个话剧演员,她来教沈耀演小王子。
回学校后其他同学都自动远离他,看着他讲悄悄话,那个好朋友,看到他来了就很友好的上前来陪他玩,沈耀想玩什么,他就马上去搬来给他玩,只要沈耀不开心了,他就会小心的问他为什么不开心,他不是他的好朋友了,他和其他人一样了。
一个月后沈耀拿到了第一名的奖杯,放到了架子上,淹没在各式各样的奖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