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法令是给存梅的。
如今存梅的任务是――捉拿淮安,速归神殿。
洛与淮也瞥见那道法令的内容,瞳孔下意识地骤缩一下。
存梅捕捉到了他细微的神态变化。此时她心里正得意,也懒得维护自己的形象了,冷哼讥讽出声。
“你也看到了吧,天君派我捉拿你。”
“呵,淮安神君您可别怪我,谁叫您自己做出那等伤天害理、十恶不赦是事情来呢。”
“你还真是恶毒,竟能想出用那种法子送那群贱民解脱。值得嘛?不过这可不太像你啊,我们的淮安神君不是最心地善良了吗?怎地如今变这么狠毒了。”
“哈哈哈,这次你落到了我手里,就瞧你还爬不爬得起来,呵呵哈哈哈!”
洛与淮只是听着,眸光幽深,不知是在想什么。
片刻后他敛下眸底的情绪,只淡淡应了一声“嗯”。
也不知他是应的哪句。
正在发癫的存梅停下来,歪歪头,狡黠的赤瞳盯着他看。
她又笑了,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噗哈哈哈,你傻了?‘嗯’的什么呀?我说话比较直,刚刚可没说你什么好话。”
“算了,不与你废话了,快走吧,天君等着呢。劝你别耍什么花招!走!”
洛与淮依旧淡漠:“好。”
神殿之中,众神官齐聚,天君遗玉坐在最上首的位置。
遗玉首先开口:“今日诸位神官都在,余欲同大家共议一事。”
存梅紧接着搭腔:“天君请讲,诸位神官共议,定能将事情办的公正稳妥。”
遗玉也接着她的话说下去:“是,此事若交于一人,确是可能会有失公允。如若诸位共议,相信大家必能将事情办的漂亮稳妥。”
有人听他们这样扯着话头,也不明白是为何事,便直问出口。
这下铺垫做得差不多了,遗玉也就直接点明,解了众人的好奇。
洛与淮就立在神殿中央,接受众人各种眼光的审视。
有人惊恐,有人鄙夷,有人看戏,有人难以置信。
遗玉诘问的语气里不带什么情绪,但携着威压的声音响彻整个神殿。
“――淮安跪下。”
话音刚落,洛与淮的双膝就被重重地压在地上。
“――淮安。”
“在。”
“――你是否未接法令随意在人间显灵。”
“是。”
“――你是否插手人间之事。”
“是。”
“――你是否以神剑岁染屠临溪镇无辜民众。”
“是。”
“――你是否抹杀临溪镇上万人口。”
“……是。”
“――你是否擅自以山火灼尽临溪镇,使之沦为废墟荒野。”
“是。”
……
“――淮安可悔?”
“不悔。”
诘问时整个神殿内无一人出声,唯有天君和洛与淮的问答回荡在神殿内。
天君声音里的威压碾得他几乎要站不住,一场诘问下来,就已经快受不住了。
但他知道,这还没完。
众神官中一人站出,他提议为保证诘问情况属实,还需施以搜魂之术,再现诘问中的事实境况。
若属实,便可定罪。
若不属实,便是罪加一等。
搜魂镜是绝对真实公允的,是以众人都十分赞同。
可两人例外。
赤焰率先开口阻止:“天君慎思,此法极其损耗受者的神魂,淮安上次遇袭,神魂定还没恢复好。”
青松也帮着说:“是啊,若是轻易施以搜魂之术,出了差错可如何是好。”
洛与淮受着威压跪立在神殿中央,几乎要撑不住身子倒下,他青筋暴起的双手颤抖着紧攥袍摆,苦苦支撑。
洛与淮不愿赤焰青松陷入此局,他费劲地调整了呼吸,微哑着开口:“搜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