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人间的事他都已经插手了。
什么“不可插手人间事”,什么“不可随意在凡人面前显灵”……
都已经触犯了一条,还怕它两条三条的吗?
况且用淮安的身份号召力会强一些,会使人们信服。在这个特殊关头,这点十分重要。
忽地,人群内部又隐隐传来一阵骚动。
有人慌忙嚷嚷着:“不好了!有人晕倒了!”
“啊!刘姐你怎么了?”
“怎么好端端的就晕倒了呢?”
人群的另一方向也传来声响:“哎!王哥!你怎么晕倒了?”
“怎么又有人晕倒了啊?”
“怎么回事啊?”
“*%£……”
洛与淮心道不妙,忙从人群中传过查探情况。
发热晕倒,皮肤下隐隐现出淡淡的还未成形的紫色斑块……
怎么会……怎么还是有人感染了……
不好,这里大量聚集了这么多人,这些人都要完!
“大家都别乱跑!也先不要慌!”
“诸位既已知吾身份,那吾也不好再作隐瞒。此番有一件大事要告知大家……”
……
“什么?蝶疫!”
“啊啊啊!我要那么痛苦的死去吗?”
“呜呜呜……怎么办啊?”
“淮安神君!我,我们一家世代都是您的信徒!求您救救我们吧!”
“是啊!救救我们吧!”
众人齐跪,祈求神明能将他们救赎。
他们的神明说――
“尔等既为吾之信徒,只需做到信服即可,不必跪拜。”
“吾既为神明,自当普度芸芸众生。”
……
洛与淮协同当地官府封锁了临溪镇,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
原来洛与淮还是低估了蝶疫的传染能力……
它其实隔着东西也能传染,比如……棺椁。
那日送葬时,先是几名抬棺人被传染,再传播到其余送葬队伍中的人,而后便是穿街而过时街上来往的行人……
蝶疫迅速蔓延,这场灾难来得猝不及防而又避无可避。
短短几日,整个临溪镇都陷入了沉痛哀嚎之中。
每日都不断地有人因蝶疫而痛苦死去,每日都有……
刚开始时,人们还将死去的人简单埋进山脚下的坟地里。可过了几天后,死去的人太多了,真的太多,太多了……
于是渐渐地,那些血肉模糊的尸体一具具全都堆积在大街上。
往日里的繁华琳琅如今变得尸横满地……
往日里热闹喧嚣的街市如今变得萧条死寂……
往日里的欢声笑语、嬉笑怒骂变成了人们如今苟延残喘的哀哭痛嚎……
满目苍痍,再无生机。
……
洛与淮召集了全城的大夫来共同商讨如何治疗。
他们随洛与淮每日穿梭于众多病患中,为人们灌下一碗碗汤药。
数日下来,却并无半点起效。
那蝶斑腐烂流脓再渐渐愈合,愈合后又开始腐烂,如此往复……
只是大多数人都撑不了几日,最终都不堪忍受,要么伤口严重感染溃烂无法愈合而死,要么自尽而亡……
整个城镇都充斥着腐朽的味道,无法散去。
就像这些人心中的苦痛阴霾再也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