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过来揽着我的肩,问我伤口还疼不疼了。这时我才发现,伤口?那里还有什么伤口?我全身上下都完好无损!他已经完全治好我了。”
“他说……洞外是片乱葬岗,阴气重,有利于他修行,好先为我疗伤,再救活我母亲。修行……哼,他修的是哪门子的行?不过是邪魔歪道罢了!”
“……他已堕魔,无药可救。他同样也救不了我母亲。”
“我不顾一切想将母亲带走,遭他阻拦。我与他争执,向他反抗,却已敌不过他这个邪魔。”
“他想救活死去已久的母亲,然后我们一家三口继续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但这不可能。”
“我终于找准机会偷跑出去,他明明可以抓住我的,但他最后还是没有,让我走了。”
“我回去后,才发现我家已经被查封了,门口还守了好多侍卫,他们将我抓起来,交付刑部,本该将我处死,但不知为何,最终改为了囚禁,终身囚禁我。”
“那年我十五岁……”
“直到几个月后,我才明白。是因为皇室那位娇纵公主想要我做她的玩物……呵呵,她甚至都等不及了,竟亲自去那破旧偏院来接我。”
“我自然是誓死不从,还打伤了她。据说她的伤还需躺上几个月呢。”
“当然换来的也是天家的盛怒。他们出尔反尔,又要让我死,赐我白绫毒酒。”
“我想还是死了好,一了百了。”
“但就在我服下毒酒后,将脖子套进白绫蹬翻凳子时,那个魔头来了……”
“他将在白绫上挣扎的我救下来。那一瞬窒息的痛、毒发时腹腔内的剧痛,都不抵我看到那个魔头的绝望……”洛与淮抚上颈上的勒痕,闭上眼睛,回味着曾经的苦痛。
“遗玉……遗玉你明白吗?那时我决心要死,却被那个魔头救下。为什么是他?为什么偏偏是他来?我不想看到他!我不愿承认他是我父亲!他不是!他不配!”洛与淮终于哭出声来,陷进无尽悲痛。
洛与淮将头埋进臂弯里,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
良久,遗玉才轻声道:“我明白……你,接着说吧。”
洛与淮抹抹眼泪,又绽出一抹笑来,眉眼间却依旧悲痛,眼睛鼻子都哭红了,双臂环膝,整个人脆弱的都像是快要碎掉了。
“……后面的事倒也没什么了,就是他用邪术将皇宫里的人都屠尽了,功力也更精进了,颠覆了王朝。将我关进一座宫殿内,只偶尔来看看我。他想和我像之前那样聊天打趣,但我总是不理他,他就自说自话。”
“我曾问过他是否后悔入魔,能否收手。”
“他说,不悔,不能。已入魔道,便不能回头。”
“他后来不要求我的课业,也曾问过我平时都在做些什么,我都没有理过他。”
“其实我一直在每日精进武功,查阅古籍,偶尔闲暇之余,也会奏一曲箜篌,琢磨音律的威力。”
“我也曾想过再死一次,那样就一了百了好了。但后来又放弃了,我不想就那样窝囊死去,不想那么懦弱。于是才发奋努力,精修剑术和音律。”
“直到一日,我终于寻到机会对付他。我说要为他奏首曲子,他很高兴,我便为他奏了一曲镇魔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