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大概一刻钟的样子。总算看到了那所叫寒居的院子。穿过圆形的月亮门,就看到了一座两层的小楼,左右还另有几间厢房,寒居的园子反而很小,比少爷的院子小了很多,但是布局却很独特。
“兰草,房间可收拾好了?”绿萝走进了其中的一个房间。有几个穿粗布衣服的婢女正在整理。
“绿萝姑娘,你来了。正打算去请你过来瞧瞧。”
“欢喜公子,你看看还缺什么?我立马让人给你添置上。”生平第一次被人称为“公子”,我愣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是在叫我。
“公子?”绿萝再一次出声询问道,怕怠慢了娇客,少爷怪罪。
“这位姐姐,你叫我欢喜即可。我不是什么公子。”在别人的屋檐下,嘴巴甜一点儿总是没有错的。
“公子不可,你是少爷的客人。理应称呼为公子。”幸得当时在府上的时候时常与几位姐姐过招,才练就了三寸不烂之舌。在我再三劝说之下,绿萝最终让步了。我在房间里做做样子的看了一圈,这个房间较之我之前在苏家的,确实好了很多。而且,虽然已经开了春,京城却还有些春寒料峭,但是走进房间里却感觉暖融融的,应是生了地龙的。
“辛苦姐姐了。没什么缺的了。”坐了几天的车,委实有点儿惫累。在这个暖融融的房间里,困意更是一阵阵的袭来。
“那您休息。我将兰草留下。有什么需要尽管给兰草说。”绿萝安排好这些之后就离开了。
我最终在冷府安置了下来。在沉入黑甜的梦乡之前,我将我在扬州城待的十多年时间,深深的藏了起来,连同那个人、那些事。只留待梦里再见。
在我住进寒居的第五天,那位叫简清的公子就找上门来了。挨近了看,这简清竟比那日在花厅里看时还要好看上几分,一双丹凤眼虽不伶俐,但也是勾人得很;皮肤白白的,像一块嫩豆腐,怎地一个男子的皮肤可以好成这样?高高的个子,腰封勾勒出的腰线估计很多女子也会妒嫉。折扇轻摇,走起路来真的是说不出的文弱风雅。我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直到跟在简清身旁的小厮咳嗽了一声,我才发现我竟看一个少爷之外的男子看呆了。我赶紧将人让进了屋,布好茶水,我还是用不惯丫鬟。
“我叫简清。我听他们叫你欢喜公子?你真的叫欢喜?你的姓呢?”声音也是好听得很,再一次听到“欢喜公子”,我窘然非常。但他竟是第一个问我姓氏的人,那言辞间莫名的淡淡的敌意我也就自然而然的没放在心上。但凭良心说这简清真是一个妙人儿。
“嗯。只有欢喜,没有姓。以前家里遭了难,这是后来的东家给起的名儿。”
“真是个好名字。”简清悠悠闲闲的喝着茶,我也只能在边上安安静静的陪着。这简清怎么也算的上是这寒居的半个主人,也是一个不能得罪的主。可是往常他都只去冷怀安那屋,今日怎么想起我了呢?
“这屋住着可舒服?”在我快要坐不住的时候,简清才又说道。
“很是舒适,这几日都没有看到冷怀安,都还没有来得及好好谢谢他。”我说出了心里的大实话,住着这屋,我有时都会忘了,我曾经就是个伺候人的小厮。
“那就好。这曾经是少夫人的房间。空了快两年了,我求了怀安几次,也没能住进来。你也是个有福的。”这话就像一个惊雷在我耳边炸响,我呆立当场,就连简清是什么时候走的,我都没有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