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
迷蒙的睁开眼,眼前的男人年轻英俊,含着笑看她。
“小西芙,起来吃饭吧。”男人一把托起了她,带着她向厨房走去。
厨房里站着一个温柔的主妇,面容俏丽而充满红润,嗔怪着:
“亲爱的,孩子还小,就让她多睡一会儿吧。”
“好好好,听你的。”
01.
好像,做了个很美好的梦。
梦带着暖黄色,带给西芙勒斯一种漠然的幸福,只可惜梦里的一切都过于模糊,无法让人捉摸。
阳光从破旧的棕褐色窗帘缝隙中透了进来,清晨的新鲜空气将阁楼里的沉闷稍稍洗去了些许,
只不过天空在阴沉的灰雾中斑驳成片,带着一如既往的潮意。
青苔在角落里肆意地攀爬扩张着它们的领地,留下一片片莫名的盎然生机。
沿着楼梯走下去,客厅阴森又古板,里面摆满了破旧的家具,天花板上挂着一盏昏暗的烛灯,墙上虽摆满了书,却也积上了厚厚的尘垢。
昨日酒醉的托比亚.斯内普,还在房间里酣睡,呼噜声震耳欲聋,那是西芙勒斯的父亲,那位因破产而将自己浸在酒精里的男人。
而她的母亲,艾琳.斯内普守在托比亚的床前,脸上还带着淤青。
看着托比亚脸上病态的红晕和蜡黄,西芙勒斯不禁想起昨夜托比亚那副丑恶的嘴脸。
那时托比亚软绵绵地倚着墙回到屋子里,西芙勒斯本想避开,却被一把抓着肩膀,拽住你的下巴。
“这小脸蛋,可比你母亲水润的多,再等几年就把你卖到窑子里,也能”
他醉醺醺的倒下了,嘴里还呢喃着让人听不清的话语。
那种人根本不配做你的父亲,只是你现在实在太过弱小,必须依附着他生存下来。
在这里的生活绝望而充斥着麻木。
02.
灰黑的蜘蛛尾巷无人问津。
这是一个败类的聚集地,两排歪斜的砖房间挤出一条断断续续的小路,屋檐沿着天色画出压抑的线条。
镇上有一根大烟囱,这里曾经有过一座工厂。
刚躲开巷子中不怀好意的混混,腿上挂了彩,精疲力尽的你沿着路跌跌撞撞地跑到巷尾的颇为肮脏的小河边。
蹲下身看向河面,水中的一切都是灰黑色的,密密麻麻的电线缠绕在天空之中,一栋栋房屋乱七八糟地码在灰石地上,它们笼罩在你身后,像是水下的囚笼,无法挣脱而令人窒息。
你不禁瘫坐在地上,只觉得神经紧绷着,头颅愈发沉重,似乎压的你喘不过气来,明晃晃的太阳过于刺眼,阳光照得人头晕目眩。
这样的生活好累,好想放弃啊。
水面上浮现出一抹亮丽的色彩,你猛地扭过头看。
抬眼望去,面前之人有一头耀眼的红色头发,含笑看着你。
身上还穿着肥大的孕妇装的你不免有些窘迫。
“擦擦吧,可别哭成花猫了。”他递过来一方手帕,一角绣着黄色的小花,“我能成为你的听众吗?”
你沉默了。
少年等了半响,见你没有开口的想法,转身想要离开。
“好吧,或许”
“等等”
心脏在不安地悸动,像是不说出来就会错过什么,你突然拉住了他的手。
对上他的眼睛,你像是跌入了翠色的潭水里。
或许是夏日里的暖风吹得你微醺,你鬼使神差的说了出来,毫不吝啬的向少年出吐露心声。
少年专注的听你叙述着,用温和有力的眼睛鼓舞着你继续讲下去。
像是在狭隘的巷子里从灰暗墙缝里透出一抹唯一的阳光,慷慨的照在你身上。
与他交谈很畅快,对之前发生的事都有了更通透的思考。
临走前,少年看到你有些干裂的嘴唇,不由得出声提醒:
“多喝些水吧,要爱护自己的身体啊。”
“……谢谢,”发现少年继续看着你,你慌忙补上一句,“我会注意的。”
红发少年满意的离开了。
受人欺负,那就努力变得强大吧。
03.
那天的心情过于杂乱,你甚至忘记问那个少年的名字。
那个少年不曾再来到河边,连洗干净的手帕也没有机会还给他。
就像一阵无意的穿堂风,无踪无影,偏偏在你心中孤倨着。
心底却莫名生出一股期待,似乎笃定他与你还会相见。
04.
云间的皎月舒朗,远远可以看到科克沃斯灯火通明,与压抑的巷子形成了怪诞的对比。
那群混混又追过来了,像是远远闻着味道的鬣狗,看起来凶猛残忍。他们嘴里不断吐出下流肮脏的词语,妄想击破你的心理防线。
你奋力的跑着,穿梭在黑漆漆的巷子里。
一面封死的墙迫使你停下的脚步。
“终于没地方跑了呀,”混混们围了上来,“还没长记性呢,又跑到这里。”
领头那个混混面目狰狞,明明是十几岁的小孩,却拙劣的模仿着大人的行为,神情与巷子里那群败类不相上下。
年龄乃至性别上的差异使得他们压制着你。
凭什么?在毫无章法的地方,弱小就是原罪!
你并不能指望这群深陷泥潭的人还能上来,你只能靠自己。
他们在这面墙下对你的打骂欺辱历历在目,你愈发愤怒,你的内心在不甘地叫嚣着。
心灵深处像是由什么枷锁破了。
顷刻,身后那面封锁的墙被瓦解了,一块块砖瓦瞄准着他们打过去,像噼里啪啦的雨点,又带着无穷的力量。
那群人在地上痛苦的扭动着,哀嚎着,他们看向你的眼神里带着愤恨甚至害怕。
可那又如何呢?
往日里那看似无法撼动的大山其实外强中干,如今他们只能匍匐在你脚下,颇为可怜的苟延残喘着。
你痛快地大口喘着气,心脏猛烈的跳动着,似乎萌生出一股奇怪的快感。
弱小就是原罪。
05.
你踩着地上的残砖剩瓦,向墙外走去。
已是深夜,没有人注意到这面墙的崩塌,或许在他们眼中,这块暴乱的地区,发生什么动静都不足为奇。
你深深向后望了一眼,像是为过去懦弱的自己告别。
06.
细碎的月光洒落在她身上,女孩脚步轻快,黑曜石般的眸子似乎闪过星星点点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