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那。”他终于出声了，“不要打我，也不要骂我。”但他的眼神还是发直的，就像是见着利刃的野兽。
“不会这么做的。”她叹了口气。果然他根本认不清话语说出来不代表一定要实现这点。
“但你刚才说了，”他还没信，“要教训我。”
“我教训你，一定要打你骂你吗？”她问。
“不然呢？”他迷茫了。“教训不就是吊起来打吗，要把犯错的家伙骨头掰断丢到冰原里钓猎物啊。”
‘再多揉揉他让他放松下吧。’应怜己发现哥德夫雷每次一张嘴都能把她说得不忍心了。
捷尔德应该会想要她狠狠揍哥德夫雷一顿，扇哥德夫雷巴掌。让哥德夫雷理解她的恐惧跟痛苦，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再诚心地向她道歉。但做不到。因为哥德夫雷对痛苦已经极端麻木了。
捷尔德眼中那些残酷的事对哥德夫雷来说太稀松平常了。所以他根本不能理解捷尔德在抱怨什么。在他看来，捷尔德遭受的连自己当初的十分之一都没有。他已经足够温柔耐心，是捷尔德抱怨太多。如果她再因此殴打哥德夫雷，他心中只会诞生出憎恨。
理解跟共情是极难的事。不可能用殴打去强迫为一日三餐挣扎的人理解在富裕家庭中因缺乏关爱而抑郁的人。而她更不可能通过殴打来让哥德夫雷这种生活在极端暴力冷漠环境的人去理解捷尔德对于尊重关爱友善沟通的需要。
‘何况我也一直在叫哥德夫雷去做残酷的事。’应怜己注视着自己的手。她已经记不清叫哥德夫雷杀掉过几人了。哥德夫雷会认为她过于偏爱捷尔德也正常。
‘教训重在达成目的，而不是在这之中用暴力发泄情绪。’她想。先前说的那些话则是为了让捷尔德去以为她会狠狠教训哥德夫雷好让捷尔德消气。这就是她身为成年人的圆滑之处啊。
于是她笑着说道：“我还可以挠你痒啊。”，用手给哥德夫雷抓痒。那轻微快速的触摸带来的痒意让哥德夫雷脸上一红，下意识地抬手挡住自己的脸。
“为什么要挡住脸？”她凑近问道。
“不要。”哥德夫雷嘟哝道，“这样笑好傻。”
“我倒是觉得你笑起来挺好看的。”她握住哥德夫雷的手腕，想让他把手放下来。
哥德夫雷脸更红了。他不敢用力，也不想收力让他的脸被看到。“不好看。”他狼狈地说道。“战士在杀敌时才笑。蒙托莱亚是最冷酷的战士，不笑，太傻了。”
“还挺有形象包袱。”她取笑道。“把手放下，我就亲一下你。”
她明显感到手上抵抗的力气弱了。便抓着他的手腕慢慢放下，他的眼睛一开始不看她，但他始终没感觉到唇瓣的触感，才试探着把眼睛落在她的脸上。“恩那。”他小声地叫着。
‘这小子长得是有点好看的。’她想。得益于网络发达，应怜己是见过很多帅哥，她自己眼光也高，前任们一个个也都长得出挑。就算如此，她还是会觉得哥德夫雷的相貌条件很优越。‘改天给他换身衣服化化妆。’她用手指插到他微卷的浅金色发中，心想，‘头发也得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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