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回舒那一段时间。”哥德夫雷说道，“最多几百年就能出来了。我上次好像用了十年，几十年？我记不太清，北境又不像外面一样有着春夏秋冬，就连方位都不太固定。我没有日历一样的东西，我也懒得记。你死了，我就把舒叫来。上次你跟我说，你死了就会消散了对吧。但我觉得，那是你在真正见到舒之前的想法，并不是事实。舒来了的话，肯定会让你再次醒来的。因为你是恩那，到时候，你的身体肯定不会像现在这般脆弱。”
他的话语，他所描述的图景都足以令人毛骨悚然。过去的她为避免这种未来肯定会设法去劝哥德夫雷，但对于现在的应怜己来说，她心中就回想着一句话，随便吧，到时候再说。
捷尔得没事，她带着食物来看望应怜己了，同时兴高采烈地跟应怜己讲她是怎么靠自己痛揍溜来的魔物保护了铂尔娜的。
‘年轻真是好。’应怜己笑着揉了揉捷尔得的头，跟孩子的心比起来，她的心太沉重了。只能靠他人的活力，才能暂时变得轻盈些。之后，她态度严肃地让哥德夫雷送捷尔得回去。哥德夫雷虽不情愿，但还是依从了。
‘感觉自己是一具死尸。’捷尔得一走，她便感觉她的身上挣扎不出半点活力来了。她眼皮垂下但却睡不着，想睁开却没那心力。她被从心灵深处传来的极度倦怠感给支配了。送药来的尤金尼亚看到她这幅模样，他便又开口说道，“你不该看那本禁书的。”
“你已经对我念叨一百遍了。”应怜己强撑起精神说道。
“我还会再念一千遍。”尤金尼亚说着就把药塞给他，“自己吃去。”
“我不觉得是那本书的错。”应怜己说，“我可比你成熟，知道自己该接受什么，又不该接受什么。”
“成熟，就你？”尤金尼亚对此不屑。
“我可是从随国一直穿过北境，经过猎罪之国，到你们城邦来的好不。”她说起真假参半的话还是那么熟练。“我现在这幅你看不惯的想死的没志气的模样，完全是因为我本来就这样。先前那些活力与机敏全是我强撑出来的。”
尤金尼亚放下了抱起来的手臂，他感到疑惑。“你怎么突然如此坦陈了，我的朋友。真令我感到不习惯。”
“你几个意思。”应怜己反问，“我的演技很差吗？”
“不是差不差的问题，是感受的问题。你先前都在防着我们吧。”尤金尼亚说，“不过我们对你的遭遇挺同情的，就觉得正常。就是偶尔会有些失落，感觉无论如何都接近不了你。当然，这同样显得你很贵族。”他弯起眼睛来笑了笑。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他问道。
“半年或一年后吧，看情况。”她说。
“我还挺想劝你留下的。其他的国度可远没有我们这友善。可飞鸟总是向往着天空，若是剥夺它的羽翼未免太过残酷，不是吗？”尤金尼亚说。
“你要跟我一起走吗？”应怜己尝试招募了一下。她队里就两会互扔泥巴的小孩，有个靠谱的人在她会放心。
“......不。”尤金尼亚祖母绿的眸子还是弯起来的，但就一瞬间，应怜己还是捕捉到了某种违和感，所以她意识到尤金尼亚与自己一般是个祭品。“我属于这座城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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