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做法让我联想到我前世的情况。”应怜己啧了一声。“那无能为力又心累的糟糕感觉。”
“有意思,你在现代也陷于内斗中吗?”简炀问。
“当然。”应怜己笑了。“每个人的生活环境不同,观念自然不一样。在众多纷杂的人中,要维持一个相对和谐的讨论环境是难的,这不止对多方的参与者都有着在理性与包容程度的要求,还要求每个参与者都保持着一种了解他人的心态。而挑起争端则实在太容易。”
“就像砍一棵树。”简炀说。
“就像砍一棵树。”应怜己耸耸肩说,“创造与维护总是困难的,破坏与贬低总是简单的。我不是自夸,但我确实算心理强大的人。可即使是这样的我,光是抗击外界明枪暗箭,也精疲力尽了。往往我自己撑住了,我想保护的对象却被摧毁了。在一次次失败中,留给我的仅有累加的心理创伤与他人的嘲笑。所以我真心很厌恶你去做那个诱发内剿漩涡的诱因。”
“感谢你的坦陈。”简炀笑了,他知道应怜己对他说了真心话。他已经成功触发了本次的剧情DLC。
为了表现自己有在思考,他特意停顿了一会。他的身体让他的反应过快了,为了让自己融入与常人的交流中,他必须停顿一会,模拟常人思考时的神态,不然容易让对方产生自己并没有听,只是在单方面输出自己观念的误会。“自律需要运用到脑部的高功能区域,如叶皮质、海马体、下丘脑等。而排泄需要的仅有脊髓跟下丘脑。”
应怜己皱眉,她在思考简炀想表达什么。
“他者的排泄行为往往会被视作一种对秩序的破坏行为。”简炀用手背托着下巴说。“从家庭及社会中得到了良性关爱并成功互动的人会理解婴幼儿及失能人士的不受控排泄,但从未成功互动的人则不可能理解。就像臭臭花没有日之石就无法进化成美丽花一样。而你总是受伤的原因之一是因为你虽然理智上意识到对方是臭臭花了,但情感上还是把人当走路草看待。”
“你...怎么知道宝X梦。”应怜己嘴角抽搐。
“我承诺了能把你送回原世界,有能力把物品从你的世界送过来是理所当然的。”简炀笑了。“而第二个原因则是,你过于沉浸于弥赛亚情节中了。”
“你!”从理智上来说应怜己自己该保持温和冷静,以一张扑克脸去面对简炀所说的话。但情感上她控制不住,就像抛入火山口的炸药般晃动了她如海底火山般被压抑的情绪。
捕捉到应怜己情绪上的变动,简炀说。“单方面解析他人并说出是不礼貌。”他给出新的提议。“我提供我的思路供你参考吧。首先,我不会否认人能通过拯救他人来获救这点。为了私欲的善行亦是通向自我实现的第一步,值得肯定与表扬。但,我同时会明确自身与外界的情感边界。人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我理解选择伤害我的人背后会有复杂的成因,他们完全可以有一个凄惨的人生,可他们试图伤害我跟我的同伴时,就变成了一个得铲除的影响。”
‘跟前男友太像了。’她想,于是她在简炀停顿时说到,“不是理解,是感受。在凌晨高铁上被婴儿哭声吵醒的些许不快很快就会被感受到的婴儿的无助、母亲的焦虑与疲倦给压住,接着从心底升起便是些微的叹息与无力。而面对各型各色的伤害时,我也能感觉到伤害间的不同,从压抑下释放出的兴奋、求而不得的愤恨、无法忍受的嫉妒、想逼我为他出头、终于博取众人眼光的兴奋、毫无感情只是为了拿钱的差别。我都能感受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