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都不能放过!”桑德厉声道,“秋天前我们都无法再出海到这了。想想你们的家人!”他对其余的船员厉声道。“若现在放过它们,当海潮泛起,它们就要上岸吃你们的妻儿了!”
应怜己看着那些强撑着站起的船员们,她感到头痛。就现在这种状态,这种抗性去打海妖,这不是白送菜嘛。于是她语气也变严厉了几分。“桑德,看看这,难道除了你以外还有能下海跟斯库拉打的战士吗?不要靠意气做事。我们船上的魔术资源也仅够回航了,我不会支持你白耗资源去追击的。”
桑德沉默地用眼神扫了一圈受伤的船员们。他看着他们的眼神,就知道他们已经认同了应怜己的话。在被塞壬的歌声与音海螺的叹息声反复摧折精神后的他们已经失去了战意,只想回航了。
“那我一个人去。”桑德说,说着他便砍下了船索,去把船上搭乘的小救生舟放下。
“你疯啦?”应怜己赶忙上前揽住他,“欸你这样我怎么跟尤金尼亚交代!”
可桑德不听她的,执意要去。应怜己无奈,只能设定了阵法,让船先向回港行驶,让船员在不远处的安全海域处等他们三个昼夜,要是没回来就继续回港。而她则跟着桑德去追击那只斯库拉。
应怜己在舟上用手拖着脸,这舟上配了一个像马达似的船桨,倒是不用她划船了,只需要她提供魔力就行了。可她看着一成不变的发黑海面,心情是既无聊又焦躁。“轰鸣不落之都的货?”她问道。
“嗯。”桑德应道。
“老用这些外神的东西,你们就不担心你们的神生气吗?”应怜己说。
“要没有这些外神的东西,我们才是真的活不下去。”桑德冷笑道。看来他对本地神的暴行还是不满的。
应怜己见他心情不好,便不再说了。而桑德接着讲道。“葡萄刚熟就要采摘酿造献给酒神,等酒神饮尽众人方可饮用。狩猎神在林地游走,若有凡人采折祂钟爱的,便会被箭矢贯穿。而暴乱神,祂乐见战争。这次冬前战事也是,在十二神决议上祂投了赞成。”
“我的叔父至今都没回来。”桑德靠紧自己手上的长矛说道,“虽然我清楚他不可能从暴怒的寒苦神手下回来,也为他举行了葬礼。但我仍会想那万一的可能性,万一他踏过冥河,重回人世了呢。”
应怜己想她还是不把从哥德夫雷那得到的情报跟桑德说了吧。让桑德相信寒苦神是暴怒的比较好,如果让桑德理解到寒苦神不过是如同拍苍蝇般地随意一碾,指不定他要陷入到何种的绝望中。
哥德夫雷还在烤着火,但他不开心了,冰霜在院落里到处蔓延。所以捷尔德怒了,“哥德夫雷!”她喊道,“我的魔药已经被你冻毁了两锅了!你生气就给我出去!”
“出去也没意思。”他说。但他还是出去了,因为待在院落里也没意思。他走到哪都不受待见,因为他就像一个寒窟一般,无止境地向外散发着寒气。这不是形容,而是客观描述。他走过的路面上都结了冰。
现在所有人见了他就躲起来,也不议论他了。众人给他让出了一条只有他的街道,可还是不开心,但他也想不出有什么必要追着躲着他的人。他如一团不可视的冷空气般从躲进房屋内的众人旁走过。径直穿过集市,来到海港。没人跟他搭话,他也没跟任何人搭话。哥德夫雷爬到了海港的哨台,放倒了那上面想赶走他的哨兵。他就在那上面坐着,打个哈欠,无聊地眺望着海平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