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石种瞳孔缩紧,它紫色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灵魂看。灵魂的姿态会根据思考与情感变幻,此时她从灵魂的伤口中涌流出的金色血液如同熔岩般炽烈,带着鲜活的热度。它情不自禁地签下了那份契约,它想品尝这份炽烈。
它想,在如此完美的艺术品前,它所纠结的那点渺小的价值又算得了什么呢。‘不过是五万枚金币罢了。在这份世所罕见的美丽面前不值一提。’它心中十分感 动,虽说不知道是何种大源塑造了这枚原石,但它感谢于这份美出现在它的眼前。
‘多么美丽啊。’它很亲昵地爬了过来,用手抱住她的鞋尖。它也想触摸那瞬间的热度。“美丽的灵魂。”它忘情地说道,“请让我为你的炽烈烧灼殆尽。”它真的好想雕琢她,用神乎其技的技艺雕刻她。对极致之美的追求与雕琢的才情是刻在黯石种的种族天性上的。
哥德夫雷狠狠皱眉了,他察觉到了某种不详的异变。
“请让我领受苦痛之美。”在那瞬间,黯石种撕裂了自己的形体,变成了一张巨口,一张皮囊将应怜己吞入。
黯石种不再维持人形,它透明的皮质下暗紫色的血管,数百只欢愉眯起的紫色眼睛从那透明的皮质中拟态而出,其形仿佛星空的迷彩一般深邃。捷尔德哪见过这种怪异,根本挺不住,直接吓晕过去了。
哥德夫雷倒是没受什么影响,但他很不爽。虽然应怜己跟他说了让他别出手,但真看到这东西扒拉上应怜己,他果然还是很不爽,不爽到想要把这片地方全都冰封掉。
‘烦死了。’哥德夫雷想,‘烦死了。’他金色的瞳孔圆睁着跟那黯石种的紫眸对视。‘我真的搞不懂啊。’去救捷尔德也好,善待这只黯石种也罢。应怜己的行为,他全部都无法理解。
烦恼的,杀。看不顺眼的,杀。多嘴的,杀。不理解的,杀。这世界明明就是这么简单的运行着的。如果有问题,那就是杀的不够。都杀干净了,世界也就安静了,也就适合他们居住了。她为什么总要考虑那些没必要的事,做那些没必要的行为。
哥德夫雷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烦躁中,直到他眼眸中冰蓝色的光芒一显,他心中的狂躁才再次安静下去。他的身心也再次回归北境神的冷彻之中,平静下来的他摸了摸应怜己给他的指环,想到。‘但正因为恩那是这样的人,我才会喜欢吧。恩那....’
他也讨厌跟自己同样寒酷的人。哥德夫雷坐下,把额头靠在自己的臂弯中,压抑住自己的情绪等待着。
‘虽然能明白灵魂跟躯体是两种不同的存在。’但切实的以灵魂的姿态活动对应怜己来说还是很是新奇。
‘原来我有这么大只啊?’她想,就像巨人一样。黯石种的灵魂以及碎片即使都被她收拢起来,也填不满她半个掌心。
但她记得,黯石种的灵魂对常人来说应该是起码如山岳般庞大来着。‘可能是穿越给的福利?’她想,但其实并不是。外界给予的力量并没法锻炼灵魂,换个好理解的比方就是,一辆火车便能摧枯拉朽地撞碎UFC冠军的人类躯壳,但不会有人觉得一辆火车会因此有多强韧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