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神明也在受难中吧。”应怜己摸摸捷尔得的头。
捷尔得困惑地看着应怜己,《钉锤圣典》上他们的神可没受难,是全知全能的。但她不想管了,她累了,她现在只想抱着应怜己休息下。
哥德夫雷照顾着驴子,他让驴车停下,让驴子休息会吃草。
“不问我什么吗?”应怜己问道。她还以为哥德夫雷会问她跟简炀间发生了什么,毕竟她都七窍流血了。
哥德夫雷思考了一会应怜己是不是想让他提问,但他感觉不像。应该就是好奇他的心情。于是他说,“活着就好。”只要能活着待在他身边就足够了。
“哥德夫雷,你的过去是怎样的。跟我说说。”她了解捷尔得,但她不了解哥德夫雷。先前也没空闲了解他,基本都是在为了她的布局在试探跟使唤他做事。
毕竟,她对人的信任度也没那么高。没有友谊,情谊,没有强效性的契约。她要怎么保证哥德夫雷会按她的想法做事呢,服从村落的潜规则呢。一个心高气傲又说不得的男孩往往会坏了事,她又怎么能保证哥德夫雷不会为了一时意气去骗她呢,这都是需要时间跟试探的。
就是现在,在应怜己看来,她跟哥德夫雷也只能说是构建了最初步的信任。她从前世开始,就是个由无数个谎言组成的女人。现在她自然也不至于全信哥德夫雷的话,但她会听听。
“冰原。”哥德夫雷陷入了回忆,若是论及过去,他的记忆中就只有茫茫的冰层,这并不是说明他失忆的象征性比喻,而是实际的描述。那茫茫的一片白,足以令误入其中的任何动物都得上雪盲症。“寒冷的,永远的冰原与雪山。”
他所在的部落没有春夏秋,只有永远的冬天。寒冷压倒性地盖过了一切,凌驾于饥饿与痛苦,那是让人知觉麻木,连心灵都丧失的极度酷寒。
“除此之外呢,没有别的什么了吗?”应怜己不解地问道。她以为哥德夫雷多少会提及他的出生及家庭。
但哥德夫雷认真地想了,又认真地对她摇着头说道。“只有冰原与雪山,怜己。”他的眼睛看向远远的天上,那座直插云端的雪山。“寒冷是永远的。”他的语气就像是在说明一个浅显的事实,他过去的一切都被严酷的冰雪之神支配着。而在寒冷面前除了生存,一切都不重要。或者说,一切都被冻结了起来。
所以,活着就好。哥德夫雷摘下一朵花。笑着递给了应怜己。“怜己,给你花。”
“哦。”应怜己随意地接过了那朵花,把玩一阵后,便搁置在了一旁。
“恩那切卡思索。”他说道。
“啊?”应怜己疑惑地看他,“我之前不跟你说过了吗?要少说北境话。一个是你也知道的,外出的北境人都劫掠为生,不招人待见。第二个就是北境话就像是魔女契约上的字符般,是带有神力的契约般的话语。你可别仗着我听不懂,就自顾自地说出一些危险的词啊。就算我们现在不在北境上,但保不齐之后会去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