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说到底,无论是什么样的世界,它的运行规律基本大差不大,区别只是在于能源的运转方式和表达不同罢了。
青绿芜雪屋里,司玲珑早没了哭泣的面容,她冷静的看着治愈阵法里的祝随路,自愈阵法被篡改了,刚刚那股陌生的魔力波动,在她冲进来的那一刻就消失,搜查周围时也没有任何的异常,而她又确信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绝不可能会有其他人出去,尤其是里格尔那家伙还在外面。
青绿芜雪屋本来就是他们在德新临森林放置的一个驻扎点,除了基本的补给和常见的配置,也没有其他的利用价值,可让其他人在这里动起手脚,不过,司玲珑看着这个被达格里先生带回来的少年,冷漠的想,也不一定。
外面,里格尔挥舞着法锤,不断的将进攻的魔物锤成肉泥,里格尔抽空看了一眼身后,再望向仿佛没有尽头的魔物潮,有些抓挠的喊着。
“小玲珑,小玲珑,把青绿芜雪屋的保护阵法加固一下。我要出去了。”
司玲珑仔细的看着这个被篡改的治愈阵法,听到里格尔的叫喊,头也不抬的挥舞着魔杖,对着青绿芜雪屋加固保护阵法。
司玲珑看完,闭上双眼,演绎着被篡改的阵法,最后得出被篡改的部分是——牵引。
她睁开眼睛,有些疑惑和好奇的盯着祝随路,为什么会有人费尽心思只是为了将他的意识牵引走?更何况,这个篡改的部分虽然与她认识的魔法阵法运行的不同,可是的的确确加了保护的功能。
司玲珑想试着把篡改的部分中祝随路意识牵引出来,但是刚接触篡改的部分就被篡改部分用魔力反弹。司玲珑想了想,反正对祝随路没有什么影响,就暂时不管了。
不过秉承着达格里先生一贯的作风,司玲珑还是良心出现,对祝随路施加了稍改的禁锢魔法,万一他要是出了什么事,这个禁锢魔法可以保证他暂时死不了,等她处理完青绿芜雪屋外的那群魔物潮回来把他的意识牵引回身体里。
司玲珑检查了一下,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了,就出去帮里格尔了。
刚出去,司玲珑就乐了,毕竟一个小孩子拿着大于自身几倍的锤子,像打地鼠一样,将周围的魔物打成肉泥的样子,看着就非常的好玩。
里格尔正爆锤着魔物呢,突然就听见笑声,就看见司玲珑那张笑嘻嘻的脸,里格尔就怒吼。
“你再不过来,魔物就进来了。”
司玲珑还是笑嘻嘻的,完全不怕,只不过看着里格尔鏖战还是挥舞着魔杖来到里格尔身边,有些愉悦的说着。
“哼,你要是让那魔物进来了,那达格里先生带回来的少年,可就……”
“行了行了,小玲珑,天天跟着休单塔,你真的是越来越恶劣了。”
“哼!”
里格尔看着司玲珑一点不怕,还出声威胁自己,就忍不住念叨休单塔的不做人传给了小玲珑,生气,于是里格尔下手就更加暴躁。
“不过那个祝随路,没事吧?”
里格尔逼退魔物,有些担忧的询问司玲珑,毕竟他注意到了司玲珑脸色中的冷漠,这可不是好现象,里格尔想。
而此时,沉眠中的祝随路睁眼就敏锐的发现自己不在青绿芜雪屋里,有些漠然的抓了抓空气,无形无体的空气仿佛有形态般被他抓在了手中,但像有生命般想要逃脱,不过却始终逃不掉。
祝随路低眼垂眸,看着手中不断挣扎的那股气体,突然轻笑着。
“你把我拉进来,就是为了被我抓到吗?”
气体突然僵住,仿佛如平常无生命般的空气一动不动,只是祝随路一直维持着抓东西的动作就显得那么的不言而喻了。
祝随路是很有耐心的,他就站在那抓着那股气,悠悠的等着。过了许久,那气反而没了定性的慢慢化成了形态。祝随路就顺势的放开了手。
“路,你还好吗?”
气化成了一个少年的模样,是祝随路熟悉的眉眼面容,即使他没有任何的颜色,但是那样子是他是熟悉的,只是看清气化形的那一瞬,祝随路就意兴阑珊的闭了闭眸,淡淡的开口说着。
“好玩?”
少年分明只有个轮廓,偏生在祝随路开口的那一瞬,僵住了面容,明显又死板。
太假了,祝随路淡淡的想。
少年顿了顿,看着祝随路冷漠的样子,只好又变换了另一个模样——绝对不会出错的动物形态。看着它变幻的过程,祝随路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路,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我只能根据你的印象变化。请原谅我。”
少年再次变幻的动物,动物的轮廓隐约在嘴的部位那动了几下,祝随路盯着波动的气体,突然伸手抓住了它,平淡的开口。
“我原不原谅的有用吗?你若不在乎,我又有什么办法?”
动物没有挣扎,顺从的被他抓住,稳定又有形态的气却在他开口的这一句中有了凌乱又无法抓住的感觉。动物有些焦急,它抬着头盯着祝随路的眼睛。
“不是,不是这样的,路,我们都在,一直都在,我们不会背叛路的,如果你不想………”
“是的,我不想。”
祝随路打断了它的话,看着它诧异的眼神,一字一顿。他说尽了话,可是它还不死心,只是顾及的什么,没有在讲,低下头,用动物的轮廓蹭了蹭他的手心。
“你该走了。”
祝随路阻止了它的动作,挥了挥手,动物身体的就被打散了。他没有心软,他的心早就没了,该还的他都还,剩下的他不想再参与。
祝随路转身想走时,突然就想到外面的司玲珑和里格尔,他的脚步顿住。他抬头望了望,意识构筑的空间永远都是那么的虚无,他从前望到的不过也是黑和白的交织,可是现在不知为何,却直直的望到了他们。
祝随路脚步停下,意识空间里刮起的风,打乱了他的发丝,吹散了他眉眼的冷漠。他想,他什么都没想,只是回了身,没有继续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