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悉桉正想着怎么活跃一下气氛,就听见梵叙冷不丁的声音传来:
“你手怎么了?”
裴悉桉有点不知所措:“啊?没……没事啊。”
梵叙将目光从他手腕上移开,看向他的眼睛,什么话也不说。不知道是不是裴悉桉的错觉,他觉得面前这人眼眶有点泛红。
裴悉桉叹了口气:“只是手腕扭了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俞骞说的有点重了。”
最后一句声音很小,梵叙却一字一句听的很清楚。
“怎么没和我说?”
“啊?没有必要吧”
梵叙有点语塞,好像……他确实没有什么身份去关心眼前的人。朋友都不是。
“嗯。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
“啊?”
裴悉桉有点懵,话题跳跃这么大?
这天剩下的时间里,梵叙没再和裴悉桉说话,俞骞也找不到人。
夜晚很快降临了。明明房内灯火通明,却感觉不到丝毫温度。
梵叙拿了俞骞不知道从哪弄来的书来看,裴悉桉就坐在他的对面。
这本书大概是末世前一位人类情感研究者所发表的,里面细致的讲了很多情感。梵叙粗略的看了会儿,觉得里面的内容很熟悉,却又想不起来。
“梵叙。”沉默半晌的裴悉桉终于开口:“你今天怎么了?有意思吗?一天了。”
梵叙的目光越过书页,淡淡的扫了一眼,说:“书上说,一个人由愉快的状态变得烦躁或易怒,情绪变化明显的话,那他就是生气了。所以你现在是吗?”
话毕,梵叙终于放下书,正视裴悉桉。
“是。”
“为什么?”
“你明知故问?”
梵叙一脸无辜:“没有。”
裴悉桉揉了揉眉心:“为什么一天不理我?”
梵叙垂眸看向书页,抬手翻了几页,翻到一个叫“先天情感淡薄分析”专栏,一字一行看下去。不一会儿,抬眸看向裴悉桉:“书上说,我这种叫生气。”
“为什么?”
“你手扭了没和我说。”
裴悉桉既好笑又好气,叹了口气,语气有点哄小孩的样势:“叙哥,我不是说了吗?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说。”
梵叙这人的关注点总是很奇怪:“那什么才叫大事?”
“你觉得什么是,什么就是。”
“我觉得这就是大事。”
……
裴悉桉沉默了一瞬:“好好好,以后什么事都给你说好不好呀?我亲爱的朋友。”
梵叙点了点头,这事就算这么过去了。
夜深了,月光透过窗户轻洒进屋内,形成几块银白色光斑。桌上的书就那么放着,还未被合上。季夏的最后一夜,竟也有些漫长。
初秋的早晨的阳光依旧有些刺眼。梵叙朦胧睁眼,四处环顾,房间内有些寂静。他起床简单收拾了一下,又坐回长桌前继续翻看那本书。
门咔吱一声被打开了,他抬眼望去,是裴悉桉和俞骞。两人看着心情甚是不错。
经过昨晚的事,他内心缓和了许多,开口打趣道:“赛马不解释一下昨天的事?”
俞骞走到长桌旁坐下说:“我没想瞒你们的。”
裴悉桉坐在梵叙左边,手肘搭在椅背上,阴阳怪气地重复了一遍:“我~没~想~瞒~你~们~的~”
俞骞朝他翻了个白眼,继续说:“我哥不让我说。”
裴悉桉梅开二度:“我~哥~不~让~我~说~”
俞骞看着他,骂道:“你是不是有病!”
裴悉桉继续作死:“哟,气急败坏了。”
俞骞是真受不了他这副嘚瑟样,一字一句道:“裴!悉!桉!”话毕就起身去追他。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教裴悉桉做人。谁知,裴悉桉反应快,先他一步逃走了。
此时俞骞后悔为什么要坐在他俩对面,而不是旁边。那样可就方便多了……
两人就这么绕着长桌跑,边跑边笑。
梵叙静静地看着他闹,看着他笑。不知何时嘴角也挂上了一抹笑容,心中也不免觉得花开满园。
良久,裴悉桉找准时机,扑到梵叙怀中。梵叙有些措不及防,怕怀中的人摔倒,下意识伸手搂住了这人的腰。
但事实上并不会。因为裴悉桉早已环过他的脖子,侧头朝俞骞喊道:“俞赛马,叙哥可是伤员!”
少年的发梢擦过他的脖颈处,带过去一阵酥麻。
梵叙搂着裴悉桉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少年穿的单薄,体温透过布料传到指尖,染上了一片温热。梵叙动作虽然不大,却还是很明显的感受到了少年腰间一片柔软。
他不自觉的滚动了下喉结,脸上慢慢的爬上了一片红晕,心跳也不住加快。
好巧不巧,裴悉桉瞥到了他的变化,连忙跳下去,吃惊地说:“叙哥,我这么重吗?压的你脸都红了。”
梵叙别过脸去,有点慌乱,声音也略显低沉:“没,不是。”
“那你怎么……”
裴悉桉话说到一半,梵叙出声打断了他:“好了好了,别说了,明天还有比赛,练习去练习去。”
说着就把裴悉桉推着出了门。边推他还不忘叫上俞骞:
“赛马走吧,一起一起。”
第二天下午他们进行了最后一场格斗比赛。这次很顺利,没出任何意外。结束后俞城主说所有成员可以休息一天,然后再继续后面的考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