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南疆,朝中大臣之中,如果有谁生了女儿的话,都会被送到一个地方集中学习,记得很小的时候,那里的老师告诉我们,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是皇后,皇后居住的地方就叫做永寿宫,但对于当时的我来说自然是不懂这些的,于是我就问那个教书先生,永寿宫是什么样子的?
可是那个教书先生是个男人,听到我的问话,教书先生原本和善的脸面瞬间变得阴狠无比。
然后他恶狠狠的告诉我,他也不知道。
对于这些,我和长姐自然就是不感兴趣的,每天就是虚度时光,但是沈念却不一样,那时候的她曾经不止一次的告诉我们,她每天想着如果能变做那天上飞过的鸿雁,能飞去繁华的京城,飞到那宫里看一看永寿宫是什么样的,该有多好。
后来的几年里,比我们年长几岁的长公主被老皇帝狠心送去和亲,然而谁能想到她嫁的那个人残暴无比,在她有孕的时候,将长公主给毒打了一顿,导致她殒身在那里,一尸两命。
然而,这和亲怎么可能就只有一个公主,为了不让长公主的悲剧重现,他开始盯上了大臣的女儿,只是我爹他爱女心切,自然是不同意自己的女儿嫁去那蛮夷之地,于是面对皇帝的暗示,他几次三番的表示拒绝。
“后来我们家与沈家被他先后下令满门抄斩,那天,我就只记得……”
“念念,那李烁,你所爱的人已经下令将我们两家满门抄斩了,我答应你,只要你跟我们走,等我,我总有一天会名满天下的,到时候我一定会回来娶你的。”
那尚未及冠的少年在夜里,在一片尸横遍野之中,找到了缩在角落里哭泣的少女。
可是那少女到这个时候了还只在乎着自己的青梅竹马“ 我要嫁给李烁,我不仅仅想要报仇,我更想要的还是那皇后之位。”
“快走吧,阿夜,阿念她已经疯了。”犹记得,那少年时的凌夜,用一种锥心的目光望着他,像是一头挣扎的困兽,红了眼眶,咬紧了牙关。
那一晚少年褪去了所有的青涩,放开了她的手,转身遁入了黑暗。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们彻底走散了,至于后来他怎么样了,我们也不知道。
“如今,李烁被人下了毒,缠绵病榻,那凌夜不知道从哪儿得知的消息,堂而皇之的出入他宫廷,每每来时便屏退宫人,朝堂内外,大家都是事不关己,自然也就是无人可言了呗。”李信说道
时隔,再次听到凌夜,就连我也不知道是该惊还是该喜。
“凌夜的生死本就与我无关,而我关心的,是我姐该怎么办?我要怎么才能救她呢?”
“你总得告诉我们,你身上有什么东西是值得他们关心的。”
“这个”我抬起手臂将那带了十年的镯子,露了出来。
“这不就是一个普通的镯子吗?”百里玄策说道
“这要是一个普通的镯子的话,武皇也就不会囚禁李烁十年了。”
“在我娘生我们两个的时候,我爹曾经找过一位大师算过,大师告诉我们他们这个第一胎是个吉兆,然而第二胎却是个恶兆,而我父母便决心只留要一个孩子,但是没想到再生下我姐一年后便又有了第二胎,我爹还记得这个预言,便劝我娘打掉这个孩子,可是我娘却不舍得这身子里的骨肉,便趁我爹上战场之后悄悄的留了下来,等我爹发现的时候,我已经平安降生了。”
他们本来想把那个预言当做一个玩笑话,可是没想到几年之后这个预言就成功了。
“无限接近于死亡的光影,
战栗与杀机共舞,
糜烂的甜酒盛放在筋骨的空隙,
享受肉体消弭时的黎明狂欢,
枯草与风悬浮天际,
划破皮肉涌出腥甜的雾,
枷锁与花是向死而生的证明,
踝骨血肉中盛开荆棘玫瑰,
肉刺与花茎缠绕出赤红色的黄昏,
干涩眼眶转而微湿,
为自由的死亡神殿发出颤抖,
喉头震颤发出尖铣嘶哑的旋律,
我从不惧怕死亡,
流言蜚语的刮刀已无法从枯槁的躯干中获得血肉与热泪,
枯涸的神经却无时无刻不在为自由而产生搏动,
在暗色的罪恶荒原上,
向死而生是我新生的狂欢。”
“这孩子命中有一生死劫,生死劫上又加情劫,这辈子怕是不好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