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天刚蒙蒙亮，苦逼的高中生就被迫离开了被窝，往教学楼赶。

好不容易就要出宿舍楼，天公却不作美，没有先见之明的学生们只好往负一楼挤，往日安静的地下车库热闹起来，地下车库唯一联通教学楼的楼梯出口在教学楼一面不起眼的墙壁拐角处，出去没有遮蔽物，大雨倾盆的天，准从那儿出去还没跑到走廊人就会淋成落汤鸡，无奈的少年们只好在通往教学楼唯四的电梯前排起了长队，雨幕笼罩中的学校莫名显出一股怨气来。

“柳钰——”许萤眼尖地瞧见了人群中的柳钰，“这儿——”

柳钰左一蹿右一蹿，蹿到了许萤身边，何淼怡一脸“别惹我”的样子，许萤倒是难得清醒。

许萤本想聊聊天，但见柳钰拿出英语词典开始背记，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等了好几班电梯，终于，许萤三人在人挤人的情况下挤进了电梯。

电梯只到一楼，高二九分之四的班级在五楼，苦逼高中生里最苦逼的八个班，每天早两趟，中两趟，晚两趟，一趟就得爬五层，学生们也不是没有抱怨过楼层高、电梯只看不用之类的，可惜，在甫英高级中学这样的资本主义私立，学生就是最底层劳动人民，人微言轻，压根不会有谁乐意去管这些怨言怨语。

何淼怡无语，边爬边嘟囔，“烦死了……还得爬五楼——”

许萤倒是心态好，“五楼就五楼吧，得亏今天下雨，不然还得操场两圈跑完再爬五楼——”

“你们今天去吃早饭吗？”柳钰问。

“去吧……”许萤有点儿不确定，她并没有养成每天吃早饭的习惯——不，是没有养成按时吃饭的习惯。

何淼怡点头，她和许萤不一样，她一日三餐的习惯养成得很好。

“那我把卡给你们，帮我带个三明治行吗？”说着，柳钰掏出饭卡递给许萤，许萤点点头，接过饭卡放进了口袋。

几乎每个班的人都没齐，多多少少还有堵在楼下的，老师没说什么，手一挥示意她们进来。早自习对于学生而言简直就是折磨，有这时间，倒不如让他们多睡四十分钟呢，不比死撑着朗读来得有用？

下了早自习，许多困倦的学生会选择在教室补觉，一部分去小卖部买点儿零食，却还是免不了下雨天排不上去食堂的电梯，许萤和何淼怡认命地绕到通往食堂的安全通道。

“跳——跳虎~”许萤三个字儿的外号硬是被喊得抑扬顿挫，极为洗脑。

许萤不自觉撇撇嘴，一扭头，又是祁兆，身边还站着俩身形相似的男生，两个眼睛长得都不赖，发型也差不多少，对脸盲患者许萤而言，简直能算得上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其实祁兆也大差不差，只不过许萤早认熟了他。

“傻*祁兆——”许萤下意识回了句。

“诶诶诶，不文明啊，脏话还是得少说啊——”祁兆笑着说，说着手还不忘拽拽左边男生的衣袖，许萤看过去，男生带着卫衣帽，有种没睡醒的感觉，另一个看着就精神多了，扭头同身后的几个女生聊着天，一看就是妇女之友。

想到之前祁兆坐自己边上说的那些脏话，许萤给了他一个很假的微笑，“你还好意思说我？”

许萤不想跟他胡说八道，脚上速度快了几分，跟上何淼怡。

祁兆看着比何淼怡矮了将近一个头的许萤努力迈着腿，把脸埋在戴着卫衣帽的俞明肩头，带着笑意低声，“她真的好矮啊哈哈哈……”

俞明看了她一眼，好看的眸子像被祁兆感染了似的，染上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