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出宫,三小只都异常的兴奋,萧凌尘和萧楚河都拒绝坐马车,想要和大人一起骑马,却同时被萧若瑾和萧若风的拒绝。
萧若瑾似笑非笑的看着跃跃欲试的却还没有马高的少年,笑道:“小小的一只,怎么骑马?”
七岁的萧楚河双手叉腰,不服气的看着萧若瑾,“爹爹小瞧人,我马术很好的。”
萧若瑾拍了拍萧楚河的肩膀,“有志气,等会不要哭啊。”
萧楚河利落地翻身上马,扬起马鞭,策马向前,“哼,萧凌尘哭了我都不会哭。”
“萧瑟瑟,你找打啊。”萧凌尘不甘落后,追着萧楚河的马扬长而去。
萧若风牵着缰绳,慢悠悠踱步到萧若瑾身边,望着前面两个几乎要看不清的人影,“哥哥,你是真放心啊?”
虽说是微服私访,但难保不会有消息走漏,就这么让两个小孩子骑着马跑那么远,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他们连营救都来不及。
萧若瑾奇怪地看了萧若风一眼,“这有什么不放心的。”
好歹还是天启城的地界,真有贼人,也不至于大胆到这个地步,至于之后……
只是行了半日路,两个生龙活虎的少年就已经蔫答答的,在马上扭来扭去,如坐针毡。
萧若瑾拉了拉缰绳,与萧楚河并驾齐驱,“楚河,累不累。”
累,累死了,感觉屁股都不是自己的了。
但是要面子的萧楚河是不可能承认自己这么弱的,从萧若瑾手里接过水壶,猛灌两口,声音洪亮:“不累啊。”
见状,萧若瑾也不戳穿儿子隐秘的小心思,嘴角勾起:“果真有志气。”
“凌尘呢,感觉如何?”
萧楚河都没说坚持不住,萧凌尘这个做哥哥的就更不能落后了,“很好,特别好。”
果真是萧家人祖传的嘴硬。
萧若风撇了一眼仿佛马背上长了刺的两小只,斟酌着开口,“撑不住就不要硬撑了。”
兄弟二人齐齐转头,下巴微扬,“小瞧人。”
哼,他们每日的骑术课可不是白上的,区区几十公里,就能难倒他们不成。
“若风啊,有你这句话,他们又能多撑几个时辰了。”
二人都不甘示弱,硬是骑了整整一日的马,那是一个腰酸背痛啊。
晚上,客栈里不约而同的发出小孩子“惨绝人寰”的哭喊声。
“爹爹,你轻点啊。”
“现在知道痛了?”萧若瑾嘴上一点不饶人,涂药的手却是下意识放轻了不少。
萧楚河疲惫的趴在床上哼哼唧唧的,“我又不是铁打的,当然知道痛了。”
胡错杨伸手在萧楚河的额头上,语气嗔怪:“和娘亲一起坐马车不好吗?非要去受那个罪。”
话锋一转,又开始埋怨起萧若瑾:“你和若风也是,他们小不知道,你们不知道劝着一点,还火上浇油。”
萧若瑾沉默不语,明明火上浇油的是若风那个臭小子。
……
“哥哥,前面有一片树林,邻着还有一条小河,停下来休整一番吧。”
已经行了一上午的路了,但是距离下一处有人烟的村镇还有一段距离,没两三个时辰是到不了的。
“也好。”
在马车上窝了一上午的三小只早已经按捺不住,纷纷跳下马车,舒展四肢。
“在马车里待了一上午,无聊死我了。”萧羽率先忍不住抱怨。
“你无聊?一上午嘴就没有停过。”萧楚河毫不留情的拆台。
萧凌尘仍然记着萧楚河的那句“萧凌尘哭了我都不会哭”,逮着机会立马报复了回去,“你不无聊,走了三个时辰,你睡了两个多时辰。”
“萧凌尘,你一上午输了多少银子?”
虽然胡错杨和李心月也不会真的管萧凌尘要打马吊输了的银子,但是也一点不妨碍萧楚河嘲讽萧凌尘打牌的技术差。
雷梦杀蹲在那条小溪边,往脸上浇了两喷水,顿时觉得神清气爽,突然发现了两尾活奔乱跳的鱼儿,兴奋大喊:“不如今天中午我们就吃烤鱼吧。”
听闻此言,三小只也不斗嘴了,齐齐围到溪边。
潭中鱼可百许头,皆若空游无所依。日光下澈,影布石上。佁然不动,俶尔远逝,往来翕忽,似与游者相乐。
大概说的,就是此情此景了。
萧羽最是活泼好动,率先兴奋地脱掉鞋子,挽起裤腿和袖子,露出了白嫩的小胳膊小腿。一个没看住,就第一个踏进水中,感受着清凉的水流轻抚着他的肌肤。
看着萧羽还打算往里走,胡错杨急忙出声喊住他:“鸿儿,小心一些,不要往里面去了。”
“好的娘亲。”萧羽乖乖回道。
萧羽眼睛紧紧盯着水中的鱼儿,一旦发现目标,就缓缓地走过去,迅速弯腰,双手合拢,试图将鱼儿困在掌中,只是,鱼儿总是会灵活地从他指缝间溜走,惹得萧羽沮丧不已,一声叹气之后只好将目标又转移到另外一条鱼儿身上。
他就不信了,他还能一条鱼都抓不到。
毕竟是大了几岁,萧凌尘则显得更为机智和手巧,从河边捡起一根直挺的树枝,用小刀细心地削尖,制成了一个简易的鱼叉。站在河边,目光锐利地搜寻着水中的鱼儿。一旦发现目标,便屏息凝神,快准狠地将鱼叉探入水中,虽然不是百发百中吧,但还是能刺中鱼儿。
萧楚河则是懒洋洋地抱着胳膊靠在马车上看着两个兄弟狼狈万分的表演。
“瑟瑟,去跟哥哥弟弟一起玩啊。”
萧楚河摇了摇头,表示拒绝。
“是不舒服吗?”李心月一脸关切地看着萧楚河。
“他啊,就是懒。”胡错杨无奈地看着萧楚河,小小年纪的,跟个小老头一样,能不动弹就不动弹。
“娘亲~”萧楚河表示对于自家娘亲这种在外一点不维护自己儿子颜面的行为表示强烈的不满。
“好好好,不是懒,是怕弄脏了你的新衣服,娇气。”胡错杨无奈改口,宠溺万分。
李心月想了一下自家养的糙儿子,“还真别说,小公子确实养的精致,跟个小公主似的。”
“我才不是小公主呢。”一提起小公主这个称呼,萧楚河就不可避免的想到那天穿女装的羞耻,还有他那无良爹爹竟然还题诗作画留念了。
看着笑作一团的胡错杨和李心月,萧楚河跳下马车,慢悠悠地朝着另一边走去,“哼,不就是捉鱼嘛,这有何难。”
萧楚河沿着河边细细打量着,终于选定了一处鱼儿最多的地方,掂了掂手中的无极棍,挽了一个漂亮的棍花,然后将无极棍高高扬起,而他运起踏云步,利落地往后退了十余步。下一瞬,无数地水花砸在萧楚河原先站着的地方,其中还夹杂着几尾被砸晕的鱼儿。
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惊呆了其余几人,就连认认真真捉鱼叉鱼的两个兄弟都忍不住齐齐转头看向发出动静的地方。
感觉到众人的视线,萧楚河无辜抬头,这不是有不湿身就可以捉到鱼的办法嘛,做什么非得搞得自己沾一身的鱼腥味。
雷梦杀猛拍脑袋,恍然大悟,“哎,我怎么没想到这个方法呢,用火药直接炸不就好了嘛,还是小孩子的脑袋灵活。”
“用火药,鱼都被炸糊了。”
萧若风在一旁咂舌,不知道百晓生知道他的无极棍被用来炸鱼是什么表情。
“萧瑟瑟,你暴殄天物啊,这一等一的神兵被你用来炸鱼。”萧凌尘扔掉手中的鱼叉,心疼的捡起和鱼一起躺在石头上的无极棍。
萧楚河优雅地翻了个白眼,武功学来不就是这么用的嘛,无极棍用来打人和打鱼也没有什么分别嘛。
“那么心疼?那你去打点干净的水,帮我把无极棍洗干净。”满满的鱼腥味,别妄想他会继续把他带在身上。
指派完了萧凌尘,萧楚河又招手招呼萧羽干活,“萧小七,过来捡鱼。”
炸飞到岸边石头上的,炸晕在河里的,够他们饱饱地吃一顿了。
萧羽此时也不纠结到底放不放生刚刚捉到的明显未成年的一尾小鱼了,“好嘞。”
而雷梦杀也升起了火,支起简单的木架准备洗涮后烤鱼。
……
仔仔细细将无极棍洗了无数遍,生怕留下一丁点鱼腥味会惹得萧楚河不喜的萧凌尘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几人已经都拿着一条鱼吃的欢快,萧凌尘一脸的郁闷,“你们怎么都不等我?”
萧楚河瞥了他一眼,拿起手边那个烤的黑不溜秋,惨不忍睹的,甚至看不出来是鱼的东西扔了过去,“吃吧,管饱管够。”
“萧瑟瑟,我真的是白疼你了。”萧凌尘做伤心状。
“别演了,丑的人眼睛疼。”萧楚河脸上挂着调笑的戏谑笑容。
“萧瑟瑟,你现在一点都不可爱了。”萧凌尘终于忍不住爆发,吼声响彻云霄。
“世子哥哥,哥哥给你留了鱼的。呐,最大的那一条就是你的。”几个大人乐的看戏,只有萧羽,吃完了最后一口鱼,这才有空抬头,扯了扯萧凌尘的袖子,示意他看在火上烤得焦黄酥脆的鱼儿。
萧凌尘瞬间转怒为笑,拍了拍萧羽的脑袋,“还算他有点良心。”
“真够丢脸的,让别人知道了,还以为我北离皇室都是像你这样的憨包。”这个哥哥他都不想要了。
“哼,我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计较。”萧凌尘大口咬着焦香的烤鱼,真好,又是被弟弟投喂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