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5

萧楚河父皇。

萧若瑾楚河今日忍了半日，终于要与父皇开口了吗？

萧楚河是明德帝看着长大的，萧楚河心里想的什么，明德帝很容易就能看出来。萧楚河心里一直藏着事，能让他忍上一天的，也只有那件事了。

萧若瑾我有时候真的在想，到底我是你父皇，还是若风是。

萧若瑾摇头苦笑。

萧楚河自然您是父皇，可我还是那句话，我是琅琊王叔教出来的。

萧楚河而且，琅琊王叔与父皇是同胞兄弟，父皇为何要问出这样的问题。

萧楚河凌尘那时天天吵着闹着要去海上当什么海贼王，王叔也没怀疑他是不是王叔亲生的。

萧若瑾我是这个意思吗？

萧楚河依然有可以气死人的本领，他是这个意思吗？

萧楚河撇撇嘴，扭过头不说话，明德帝都要被他给气笑了。

萧楚河那你就是吃醋，吃自己亲弟弟的醋。

明德帝想否认，但当他看着萧楚河的眼睛，感觉那好像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泉水，牢牢地将他吸了进去。

萧楚河眼睛内紫光流转，一瞬间，明德帝又恢复了正常。

萧楚河父皇的心魔是什么呢？

萧若瑾应当，是若风吧。

萧楚河对明德帝的这个答案一点都不感觉到惊讶。

萧楚河既然父皇知道琅琊王叔是你的心魔，那为何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毫无作为呢？

为什么不能勇敢的去面对呢？

萧若瑾四年了，我心里无时无刻不想着若风。

萧楚河所以，当年琅琊王谋逆案的真相，是不是你和王叔商量好的？

萧楚河父皇，华锦都告诉我了，心结不解，就算是神仙降世，也救不了您。

萧若瑾其实很想告诉萧楚河，这四年，他过得很累，很累，有些心结一旦结下了，就再也打不开了。

萧楚河所以，父皇现在也不想要我了是吗，就像当年舍了琅琊王叔之后不要我了一样，是吗？

看着明德帝依然箴口不言，萧楚河忍不住了，向明德帝诉说出自己的委屈。

萧若瑾父皇没有不要你。

他怎么会不要他呢。萧楚河是他亲手养大的孩子，是他最宠爱的儿子，是他的骄傲。

萧楚河没有不要我？

萧楚河忍不住笑出了声，没有不要他，这简直就是天下最大的笑话。

萧楚河没有不要我，为何在我失去了琅琊王叔之后，又让我失去父亲，让我离开从小长大的家。让我一夜之间跌入泥潭？

萧楚河现在想起那段经历仍然瑟瑟发抖，无论是心里的痛，还是身体上的痛，都让他难以承受。

萧若瑾所以，你怨我？

萧若瑾你才四年都不去青州，不回天启？

萧若瑾是，你是该怨我？

萧若瑾是我将你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萧楚河您是我父皇，是我尊敬爱戴了十几年的父皇，我真的不知该如何去怨你，但是我又没办法不去怨。

萧楚河大不了，你不要我，我也不要你了。

萧若瑾萧楚河。

萧若瑾被萧楚河这大逆不道的话气极了，他怎么能说这样的话，他从来没有不要他。这么多年头一次喊了萧楚河的大名。

萧楚河你是不是又生气了，是不是又想赶我走，是不是又想像当年一样把我贬出天启。

萧楚河你现在就下旨啊，废了我，将我贬出天启。以后，我是死是活，都与你没有半分关系了。

萧若瑾楚河，不要说气话，你明知道父皇不会。

明德帝泄了气般的坐在软榻上。

萧楚河我知道？四年前我也是那般相信父皇，是你数十年如一日的宠爱给了我那个底气，可结果呢，废除六皇子萧楚河皇子身份，贬为庶民，流放青州。

萧若瑾所以，现在楚河是不信父皇了？

萧若瑾知道，今晚不解决了琅琊王谋逆案一事，他们父子的关系就将降至冰点，无论如何，都回不去了。

萧若瑾当时，确实是我与若风商量好的。若风甘愿自污于身，甘愿赴死，以定朝纲。

萧若瑾这么多年，我心里一直很自责，我可以欺骗自己，说这是若风自己的选择，可以告诉自己总有一天我要为若风平反，要在太庙重新供奉他的牌位。

萧若瑾可是至今，我都没有做这件事，或者说，我都没有勇气去做这件事。

萧若瑾若风一定对我很失望，想必你也是吧。

明德帝疲惫的闭上双眼。

萧楚河父皇，你记得你是如何登上帝位的吗？是你和琅琊王叔，带着其他朋友浴血厮杀出来的，为什么那时候就不行呢？

萧若瑾大概，是怕朝政不稳，北离不安吧。

萧楚河是，你们一个是君，一个是臣，你们有你们之间的默契，你们选择了北离，选择了江山永固。所以，我和凌尘就活该被抛弃吗？

他们当时也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一夜之间，被本该是最亲近的人抛弃，曾经最尊贵的两个人被迫离开了从小长大的家，流离失所。

就因为他们的父亲，身负北离的安稳，所以他们就该承受这样的痛苦吗？

萧楚河确实，我们从小被人供养，以黎民百姓为重，这也是我们的责任。

身为皇子，身份尊贵，但若是要你牺牲，由不得你反驳半个字。

萧若瑾楚河，当时局势不稳，我们根本不知道暗处还有多少敌人，所以若风才提前将凌尘送出了天启。我也决定在那件事之后，将你送出天启。

萧若瑾当时我都安排好了的，你在青州和在天启不会有任何不同。

萧楚河是啊，父皇和王叔都安排好了，可是，偏偏没算到，我根本到不了青州，还险些死在天启城外。

萧若瑾无法辩驳，他一直都很后悔，是金子在哪都会发光，他以为将萧楚河贬为庶民，就会绝了那些人对萧楚河的心思。

萧楚河是啊，父皇都是为我好，是我不知好歹，是我没那个福气享受。

萧楚河还是，父皇觉得，青州会比天启更安全。

若论天下最安全的地方，莫过于皇帝身边了。

萧若瑾楚河，是父皇错了。

萧若瑾这件事确实是父皇处理的不对，但是，无论如何，你都不能怀疑父皇对你的宠爱与爱护，父皇从来就没有不要你。

萧若瑾你的名字，一直都在萧氏的族谱上面，从未去除过。这四年你的生日，父皇虽然都缺席了，但是你母后与我的礼物却从未少过，都放在永安殿中。你在永安殿养的那株牡丹，父皇也都有每天去浇水……

萧若瑾父皇从来没有不要你，你是我亲手养大的孩子，是我最骄傲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不要你。

萧若瑾那日圣旨发出去之后，我就后悔了。此后四年，也一直都在找你，我以为你在和我呕气，所以没去青州。后来即使我先妥协了，也还是没有你的半分踪迹，我以为你还在和我怄气，却不曾想，这四年你经历了这么多苦难。

萧楚河我从来都不怀疑父皇对我的宠爱。

萧楚河可是，父皇你可知，这么多年，我学兵法，习武道，都是为了有朝一日，能用手中的武器，保护您。

可是，当危难来袭，他就被推出了局。他一身武艺，一身兵法，没有保护明德帝，甚至也没能保护他自己。就好像，他练了这么多年的武艺，学了那么多年的兵法，连带着他，都成了笑话。

明德帝眼眶析出了泪花。

萧楚河父皇这么多年都吃王叔的醋，可是父皇你可知道，你才是我心中唯一的神明。

萧楚河那年天启大雪纷飞，我因为贪玩，去玩马踏飞雪，结果迷路了，晚上才被兰月王叔带回来，第二日便生了大病。

萧若瑾父皇记得，那时心里很自责，为什么一定要看折子，为什么不能陪你一起去。

萧楚河当时半梦半醒间睡得不踏实，但是父皇在的时候，我就觉得特别踏实。

明德帝自诩大多数时候能够猜得出萧楚河心中所想，唯独这件事，从头至尾，他从未有半分看清。

萧若瑾楚河，睡吧。

萧若瑾等你一觉睡醒，四年前的事，我就能给你一个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