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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小剧场-童年

残全

  海风划过静谧的波纹,抚上雪般的浪涛。白鸥徘徊不定时高时低,偶尔鸣叫几声。沙砾安详的躺在浪边,贝壳悄悄往里钻。

  小小的萧致紧握信封,盘坐陡峭的礁石,恹恹欲睡。

  “不行,我不能睡......”他使劲摇摇头,肉乎乎的小手轻拍脸庞,“我还要等哥哥,哥哥还没来。”

  呼啸的海风起了,幽午的高阳照得人昏昏沉沉,困意更甚。

  萧致有些左摇右晃,头一点一点。披肩的发迎着风飘扬,小人儿抬手挽过,随之眼皮附上重量,忍不住睡了过去。

  朦胧里,他梦到哥哥来找他了。哥哥还是那么温柔,朝他伸出手,一把将自己揽入怀中。

  白茉莉香弥漫周身,他抱紧哥哥,头发蹭了蹭哥哥瘦削的脸。

  “哥哥,你迟到了很久哦,我可等你好久了。”

  抬眸,哥哥模糊的脸在眼前,嘴角似乎微微提起。他的哥哥只有对他的时候才会笑的这么开心,而他,是哥哥的小福宝。

  几乎忘却的清朗嗓音再次入耳,哥哥摸摸他娇嫩的耳朵,话语里揉进破碎的温柔:“哥哥的错,现在补给你。”

  “是嘛?”萧致脱离哥哥的怀抱,气鼓鼓地叉腰看向哥哥,“说好回国就来见我的,现在都过几年了?”

  哥哥笑得有些凄凉,但萧致并没察觉,反而觉得哥哥在幸灾乐祸。

  “不想要我了就说呗,我不会伤心的......”他委屈的垂下头,盯着脚尖红了眼眶。

  哥哥轻微叹息,没有重量的指尖触碰萧致的发丝,揉揉。

  半晌没得到回应,萧致心里缠上几丝不安。

  猛得抬头,哥哥的身影早就不见了,只留下残影。

  虚幻的梦境里,哥哥仅剩的能力有限,声音也蒙上了雾感。

  “对不起萧致,哥哥坏,以后要和坏人住一起了。”

  “阿姨去了,哥哥也要被关在另一个世界了。你好好过日子,好好上学,哥哥等你找到我......”

  “不要!我不要哥哥走!”眼里的水雾滴落,萧致大喊着扑向虚无。

  “乖,相信自己,你能找到哥哥的......”

  声音缓缓消散,萧致失神地望着前方。

  哥哥...抛弃他了......

  梦境破裂,萧致睁开眼。贝壳的残片扎入手心,淌出少许血。

  他愣愣地触摸礁石,信封皱巴巴的。

  好久了,哥哥,你真的不回来了吗?

  海风吹干了他的泪,落日的余晖撒于海平面,粼粼。

  我给你写了好多信呢哥哥。

  在他离开的第一天、第一月、第一年...萧致满柜子未拆封的信,嵌着幼稚的字体,苦苦等待着。

  那个梦里是你吗?

  时间的淡化,让他都快忘了哥哥的样子了。是一个帅小伙,可是他记不起来,也不曾记起。

  我很想你。

  哥哥,你回来好不好。

  世界残剩的光亮没落远岸,黑漆漆的夜,闪烁的繁星。

  萧致的腿坐麻了,他休息了会儿,便踏着小小的步子回家。

  路上捡到一只可怜的小奶猫。

  “我失去了哥哥,你失去了妈妈,我们现在是好朋友啦。”萧致把猫拥进怀里,像哥哥抱他那样。

  哥哥喜欢菠萝烙饼,那小猫也叫烙饼吧。

  昌盛的城市,一个小孩和一只猫相依为命,游荡大街。

  萧致,哥哥在等你。

  我的记忆从此只有你能开启。

  后院的茉莉已绽放,小孩,哥哥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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