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朵花,我还没有来得及送出去,他就已经退了,因为我找不到要送花的人了。
我以为我们的相遇刚刚好,生逢盛世,国泰民安,你书香门第,我琴棋书画。骄阳正好,你我前路还长……
终究还是我来迟了,教室里没有你的身影,空荡荡的,找不到任何你来过的气息。窗户没有关大张着风吹过,帘子飘了进来,起起伏伏。
兆慧又忘记扎窗帘了,地中海看到肯定会扣分的。
我走过去将他竖好,这才看见了我的座位那个。后排窗帘下很隐藏的课桌。
我没有要坐一会儿的意思,看了眼表,6点了,他应该……真的没有来过吧?明明没有任何证据,但我的潜意识里他似乎真的没有来过,似乎……我们已经在三个月的长河里被河浪越冲越远,我习惯的带起了卫衣上的帽子。
不得不说,蓝灰色的帽子与我真的是绝配。
我魂不守舍的走出教室,刚到走廊的栏杆前,我突然震出了。
我在4楼望着最底层那豆大的声音,瞬间心跳加快,可我突然就反应了过来,?她……在跑。
我终于见到他了,可为什么我就是高兴不起来呢?我真正的望着他的背影。忘了呼唤他的名字,只是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飞速的分崩离析。好像是被人饲养许久的狼仔,终于被放生,疯狂的在一望无际的原野上奔腾。但却始终没有回望一眼,我好像……再也追不上她的步子了。
我心里像是有一块石头一样闷的慌,看像楼梯口的眼里透着一丝悲凉。但在那里我看到了我这辈子最不想见的人高梦
他顶着两边高高肿起的脸走了过来。看一下我的眼神,不自觉的躲闪,我生气一口气看样子应该适合佐棠碰上了,我上前一步堵住了他的去路。
“你碰见他了?”
他没有作答。
“她也看见你了对吧?”
对面的少年依然沉默不语。
“问你话呢。”
没等他回答,我阳寿给了他一个巴掌,他一脸漠然的抬起头,冷冷的盯着我。
我正在高他两届的地方俯视着他,我伸手捏住了他的脸,左右看了看。然后负责他的耳朵边上,努力压制下心中的怒火,低声吼道。
“活该,你就那么见不得别人好,你怎么就那么贱?要不是你将我们推出去,我们早就在一起了,他消失了整整三个月,这就是你想要的,你知道他这些天过的什么日子吗?”
“所以你们就这么看不惯同性恋?同性恋犯法了吗?没错,我们就是同。我诅咒你一辈子都不要遇见那个值得你真心付出的人。”
我冷笑两声,直起身子。
“我有没有说过你但凡出现在他面前一次,我打你一次?”
说着我抬手狠狠的赏了他一拳,那一拳直挺挺的打在了他的脸上,他重心不稳,从楼梯上蹦了下去。
我回到教室看到窗外的鸟从树上飞速冲向天空,夕阳把温暖而熟悉的光芒涂的满窗。虽然有些东西被浸在时光的硫酸里泡的,失去了原本完整无缺的细节,大人就留下深耕在某个地方完成的存活。
我坐到他的位置上定定的,坐了一会儿,悲伤顿时四散开来,然将脸埋在手心里,哽咽了起来。我讨厌这种感觉,脸颊烫的要命,为了的泪不断从指缝里躺下来。跌落在桌上唯一让我感到熟悉的录音笔上。
我按下播放键,亮屏上此起彼伏的音调频率。开始流动,那对我来说近乎要融化的声音一点点凝固。
但他不像从前那般动听。
进度条的滚动夹杂着少女的呜咽声,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耐着性子听完的。
胸腔里突然翻涌出剧痛,让我有些呼吸不过来,泪水迅速模糊了我的双眼。那种消失已久的屈辱感再次铺天盖地的涌来永无止境的仇恨,从每一个音孔中散发出来的仇恨。
从每一个神经细胞中冲出来的仇恨,伴随着那句我想让他们都去死。一起冲击着我的每一个感官细胞
“我恨不得让他们都去死。”
空气里只有我大口喘息的声音,在偌大安静的教室里,像是电影里的特效音那样被无限放大。
啊,原来这个世界这么虚伪啊,我讨厌这个冷漠虚伪的世界,巴不得让世界上的可怜人都死光。因为他们不会反抗,只会无声的身影。
我再也追不上他了,可我不想放弃,冲出教室的那一刹那,撞上了回班的高孟
我想也没想,又给了他一个巴掌,他歪着头,钉钉的站在那里,手紧紧的攥着。我眼眶红的要死,我抬手将那只录音笔放在他眼皮底下。
“这就是你想要的?……我呸!你所谓的爱就是垃圾,你他妈也是垃圾,畜生。”
我越喊越激动,拎着他的领子睡向一旁,猛的提高音量。抱在空气中。
“你他妈去死啊!”
等等我啊!棠,我来找你了,让我们一起来承担这份痛苦吧,我还没有光明正大的娶你呀。你在我心中是多么的重要。
我在心中呐喊着疯了,一般的跑出了校园,穿过梧桐街,在路边扫了一辆共享单车。发疯了一般的追他,我不知道他家在哪里,当初安置他的母亲和妹妹是他一手操办的。我没有主动问过,只知道要去他家就必须穿过麻阳街。
我在路口停下来四处张望,可惜并没有他的身影,我正准备往现在走走。看,忽然一辆计程车从我面前驶过,我一眼便看到了后座上的她,三个月了,她还是那么美。可是他怎么那么瘦?他没有看见我,也没有听见我的呐喊,汽车的嗡鸣声。盖过了我的声音。
我慌张的扶起了那辆共享单车,想去追她,可在大马路上我连弯都过不去,无数的车辆坐横交错。先到吴江的大街车水马龙,我只能看见他拐入麻阳街后干瞪眼。我步步的太多,丢下车子便向马路中间冲去流入耳膜的,除了那呼呼的风声,便只剩下了汽车的闻名声和咒骂声。
“不要命了?”
命当然要,我还没有嫁给我心爱的姑娘,我还没有娶到我的挚爱,我为什么要死?无助的赶在那辆计程车后,尽管我拼了命的跑,可终究还是只能看着他在深邃的大街上渐行渐远。
风声淹没了我无助的嘶吼。
无情的拍打在我的脸上,像锋利的刀片划过我毫无血色的脸颊。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