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小四最近很不顺，事先拟定好的圣诞计划被爽约了。好在“上帝为你关上门总会开点窗户。”难聚一堂，分着过也可以了。
圣诞夜，鱼小四和电磁炮看《La La Land》，遗憾为终，对鱼小四这个狂热be爱好者来说，就是天赐良片。
主角很像她和江璐，最后那句“Welcome to Seb’s.”她想她会一直记得。
电影下午五点就结束了，鱼小四提议，虽然兜里没几个子儿，总归还坐得起公交，不如去H街遛一圈。可惜炮姐没有她那么疯，结果当然是一票否决了。
鱼小四皱眉，她有点惆怅商场门口连棵树苗都没有，周围的朋友不洒脱，自己做什么都形影单只。每当这会儿，她就总想约江璐出来喝酒。手比脑子快，没等系统反应，“见不见面”的信息就已发送了。
收到信息的江璐在和自己拧巴，介意鱼小四昨天刚放了自己鸽子，想耍小脾气。又碍于她们没有可气的表面关系，扣扣指甲还是算了。她总是伤人于无形，江璐也已经习惯了。
见面后鱼小四就开始后悔，江璐穿的像小棕熊，很可爱，但没戴她送的帽子和围巾，鱼小四看着别扭，她拽江璐的衣角想捞她过来，江璐不肯。鱼小四见状立马摆出副哭脸，“你也不要我，那我真成homeless了。”
她最容易心软，但理智告诉江璐对待面前的人要不变应万变，她沉默着别过脸，暗自下了给小四一个家的决定。
鱼小四倒不在意江璐的举动，问她喝不喝点，江璐摇头，“例假呢。”又扫她兴致了，江璐眼神暗下两分。鱼小四的确有点小失望，不过比起兴致还是健康重要。
就说计划好的事越期待就越会泡汤，相反没计划也不期待的事并不会很差。
今年冬天比以往都冷，走路还会不经意打滑。鱼小四和手机才走两步就被冻成傻逼了，于是决定去炸鸡店里等车。
温度暖和不少，俩人的气氛还是尴尬。
江璐没怎么讲话，只是盯着点单页面想她们变了吗。鱼小四像是看出点什么，用手指在桌面划条道，“江璐，我们有隔阂了吗？”
江璐吸了吸鼻子，“没有。”
她不知道还能再多说什么，鱼小四也一样。
她点点头打开酒瓶喝了起来，暖流顺着喉咙渗入血液疯狂涌动，鱼小四贪恋这种感觉，江璐反而心疼她的胃，又点了骨翅套餐和三个蛋挞下酒。
想到这，鱼小四也不纳闷那天为什么会喝的烂醉了，大概是酒不醉人、情醉人。要说实话，见她醉的走不了直线，江璐是第一个，也应该是最后一个。
醉酒后的鱼小四特别擅长打直球，不讲车轱辘话，她迎上江璐的视线问为什么没戴她送的入冬两件套。江璐不骗她，羽绒服原本就是高领的，急着下楼就胡穿了。听罢鱼小四心里舒服不少，还以为人真迈向新生活了。
她能矛盾到死，自私的希望江璐永远走不出她俩的圈，无私的希望江璐能尽快走出这段恶性关系。
想着鱼小四举起左手小拇指，问江璐看没看见她俩手指上的红线，“你信不信命，我俩的宿命感强的可怕。”
江璐愣了两秒，点点头，“看见了。”
此刻俩人都相信这条线会一直存在，无论身在何处心在何方。
酒见底了，鱼小四没尽兴。
江璐说她再去买两瓶，让小四在这等着。她想起很多个等江璐来家楼下的晚上，突然理解了那句“人活着不就为几个瞬间吗”。
吃着蛋挞，鱼小四想，她喜欢的无论过分与否，江璐总会满足。好像自己就是她爱人的底线，鱼小四对不起江璐，可她能想到弥补的方式只有趁早离开。
门帘卷着寒气，江璐拎着酒刚进门，屁股没坐热乎就听鱼小四对她说“我爱你，我能想到的唯一对你好的办法就是我离开，我想你好好的。”
江璐显然没想到她能说这话，“我也爱你，我开心你以你的方式对我好，但你从没问过我愿不愿意。”
鱼小四低头了，“我找不到双赢的方式，我知道自己改不好，会一直很操蛋的。”江璐攥着小四的手紧了紧，“我从来没说不接受你的操蛋......”
鱼小四有点泪目，把手串滑到江璐手腕上，“圣诞快乐，当礼物送你，从五台山拿回来的，十五一个别嫌便宜。”江璐笑了，“不嫌弃。”
她不喜欢苦烈的酒，但江璐喜欢看鱼小四醉的样子，这样就会听到她想听的话。
鱼小四捏着江璐的肩膀告诉她分手时的绝情不是真心的，楼道里，她紧紧抱着江璐，嘴里重复着爱她的话。江璐有点幸福的泪目，即使不在一起也真真切切感受到了爱。
临别前，鱼小四伸出小拇指和江璐拉勾，“我们要一直有彼此。”江璐抿抿唇，“拉勾了，这是我们之间第一个承诺。”
目送鱼小四进屋，江璐望着暗下来的声控灯发呆，一直这样就好了。
到底是被送回家的那个，鱼小四基本是俩眼一闭倒床就睡。大概是这两天支原体打针的缘故，她感觉手臂要断了，但不耽误她凌晨三点想去南湖看日出。
昨天穿的衬衫全是烟酒味儿，她大脑宕机给泡水里洗了，吹半干之余顺手重做了看电影被扣掉的美甲，遮光帘缝打进来一束光，鱼小四知道已经错过日出了。
但她还是很着急，想呼吸自由空气，于是开瓶哈啤就下楼了。冷风钻进衣袖，鱼小四真醒酒了，懊恼为什么穿着潮衬衫就出门。
还好迎面来辆公交，她想都没想就上了。有时候人生就和坐车一样，过站不下就是会后悔。发呆到终点站才下车，街道旁没有开张的店，鱼小四骂骂咧咧翻着白眼走出两站地才看见一家米线店刚营业......
她打趣，哪个脑子正常的早餐吃米线，然后转头就付钱给老板了。
鱼小四闲的没边，正茫然该怎么消磨，D麦就给她推送了个叫“世界笔触”的展，票价不高，打发时间刚好。换乘的车好久才来，鱼小四没记性上车就开睡，一觉睡到终点站——一个鸟不拉屎的从未听过的小区。
她闹心只能往回坐，没看地图结果就是又坐过站。鱼小四不禁伤心，是不是昨晚上麻烦人小姑娘送回家老天给的报应。
橘子味有句话好，“该省省该花花，钱就应该花在刀把上。”她咬咬牙怒花八块打车到艺术馆门口，早这样多好。
展不大，就三个厅。来看的人很少，整个上午只有她和一个大学生。恰好馆长也在，鱼小四捡便宜免费听了全程讲解。
古典乐和油画一直很配，她耳机放着首肖邦的降E大调夜曲。鱼小四感叹欣赏艺术还是要三维的更透彻。看着充斥大自然气息的画，她有忽然点想被小动物包围，决定去猫咖。
冰天雪地等了15分钟，一辆车都没来，鱼小四暗自攥拳，以后这地方除了车接车送，她不会再来第二次。
手机更是不给力，七格电去猫咖没地儿充电，权衡利弊后叫了个到橘子味家楼下的车，此时鱼小四只想说，有他真好。
冬天该是配一杯热红酒美式，想着她刚下车就跑到街口买了两杯瑞幸，就当送温暖吧......
走回楼下，手机还没等鱼小四和橘子味说完话就关机了。他算好人，有时候鱼小四自己都觉着招呼不打直接闪现到人家楼下挺该死的，无论方不方便，橘子味还是请她上楼了。
原本鱼小四打算给手机充点电再暖和一会儿就走的。奈何两周没见她还真挺想他，压抑许久的情欲终于在平安夜得以释放。
橘子味捏了捏鱼小四的脸,“你来给我泄谷欠的啊。”她笑了，“什么叫给你。”
他们都挺需要的。
几番俩人瘫在床上发呆，橘子味起身喝了一大口热红酒美式对她说“圣诞快乐。”鱼小四反应两秒，“啊，圣诞快乐。”
她长舒口气，还好没定猫咖。
晚上四点半，吃包子和小馄饨。这让鱼小四想起前年凌晨四点江璐陪她发疯找包子店吃早餐的场景了。她发现自己原本不喜欢吃包子，喜欢是从那以后开始的，每当忧愁，就想吃包子，吃上就会好些。
鱼小四没想回家，毕竟还不是很晚，身体累但心一直都在飞。
实在拗不过橘子味，他给鱼小四叫了到家楼下的车，让她赶紧回家。那就听摇滚过平安夜吧，鱼小四妥协了。
圣诞节当天，过得平淡如水，鱼小四难受的要死，只能一直睡觉自救。橘子味今天也发烧了，简直是祸不单行。鱼小四刷着朋友圈，真是跟她沾上点关系的人都会倒霉。
尽管如此，她还是认为今年的圣诞至少过得比去年的疫情强。
圣诞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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