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座皆惊,乐声骤停,都不料他竟能罗织至此,无端发难。
舞姬们被吓得跪伏在地。孙侍郎也惊慌地跪坐起身自辩:“大人息怒,我等绝无此意,绝无此意啊!”
赵季冷笑不语,席上死一般安静。
幕僚悄悄向主人耳语几句,孙侍郎随即恍然,一咬牙道:“下官驽钝,一时失察,恐被安国奸细混入府中,为防寿礼中含有栽赃陷害之物。还请赵大人全数带回核查。”
他指了指厅下堆满的贺礼。
赵季这才满意的一点头,
赵季都起来吧
众人如释重负,重新入座。乐声再起。然而席间之人再无宴饮兴致,都噤声不语。
先前那名武将还有些脑子不清醒,低声嘟囔
黑衣人六道堂这事做得也太不地道了吧,人家过大寿呢,就用这法子要钱……
韩世子你不要命了?还以为六道堂是宁远舟当家的时候?
武官忙噤声。
独孙侍郎心有余悸,谄媚地为赵季斟酒,“如此一来,下官身上的嫌疑就洗清了吧?”
赵季瞟他一眼,冷笑,
赵季“只有奸细送来的贿赂,没有奸细?
孙侍郎悚然一惊,瞬间大汗淋漓,目光慌乱地扫向四周,最终落在依旧跪伏在地的舞姬身上,抬手一指,“她们就是奸细!”
赵季那就拖下去即刻砍了,替侍郎去一桩心事吧
杀人过程就跳过
直接跳到玲珑死了之后
作者大人手累不想打那么多字
风息沙平,残旗斜插,如血暮霞漫涂于昏黄天际,这是距天门关战场数十里的后方,原是辎重后营,但如今也因安军的追杀而尸横遍野。
浑身是血的萧将军拖着伤腿,拄着半截“梧”字旗杆踉跄地走在尸首堆里。他颤抖着翻开一个个尸首,试图寻找哪怕一个跟他一样幸存下来的活人,却只得到越积越多的绝望。他拄着旗杆半跪在地,四下寻望着,声音里已带了哭腔,
萧将军.........还有人吗?还有人吗?
回答他的却只有一片死寂
突然,似是有什么东西绊住了。他低头看去,便见一只染血的手正捉着他的脚腕。他吓得惊叫一声,跌倒在地。
便见又有一只手伸出来,随即死人堆隆起个插着羽箭背着行军锅的脊背,一个人形慢慢从尸首堆里爬了出来。
萧将军惊惧地后退着,想叫却吓得叫不出声。
那人爬出来后,懒散的眉眼向着将军一撇,小声提醒
宁远舟小声点,别把打扫战场的人引过来
他身量修长,年约三十,满脸脏污,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该有的模样。然而周身却透出些难言的懒散之态,令人辨不明他的身份与阅历
萧将军你是谁?
#宁远舟我啊我是龙骧骑的伙头军
萧将军........你刚才在装死?
那人耳尖一动,懒散的眼神便凌厉起来。突然就把萧将军按在地上,做了个“嘘”的手势,拉过一具尸体的手臂挡住两人,就地装死,萧将军正要反抗,忽听到马息与人声。这才知道有人靠近,连忙屏息噤声,便有两个安军骑兵带着四个步兵走来,他们已搜刮了不少尸首,步从背上的口袋装得满满当当,就连骑兵的马鞍上也悬了几条从尸首身上解来的金蹀躞。
几人扫视一圈,便有士兵道,“我刚才真的听到有人说话……”
骑兵操起长矛,“总有几个没死透的——”一矛头刺下去,挑起一具尸首甩到一旁。另一个骑兵也拔出剑来。
步兵会意,纷纷丢下布袋,操起刀剑挨个给尸首补刀。
萧将军闭眼装死,听那补刀声越来越近,整个人也越来越紧张
牙关都开始打战。他几乎就要跳起来逃跑时,忽觉穴道被人戳了一下,整个人猛地僵住。他难以置信地转动眼珠,用余光打量身旁之人,只见那人依旧若无其事地闭目装死。萧将军惊恐绝望,几乎以为自己要死不瞑目时,忽见那人耳尖又一动。
——操矛的骑兵从旁边一具尸首上拔出长矛,正要向他们刺来。
却忽有一道明光一晃——却是那人微拨剑刃,反光耀花了骑兵胯下的骏马。战马一声长嘶,人立而起。其中,持剑的那个骑兵未及牵住缰绳,翻身摔下马来。
电光火石之间,那人已弹身而起
只一剑挥出,四个冲上来包围他的步兵便全数喉部中剑倒地。持剑的骑兵连忙爬起身来,架起连珠机弩向那人射去。那人捡起地上的旗杆一挥,骑兵就被带得手臂一转,手中弩箭也射偏了方向,将和对面那个正要发射连珠机弩助战的操矛骑兵互相射成了刺猬。
一切只在眨眼之间。
躺在地上的萧将军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人的身影,那人已再次恢复了散漫的模样,揉着腰抽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