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倒刺红玫瑰」
01
隔天一大早,刘耀文被派去和张真源查刘志鸿老家那边的资料,贺峻霖便陪同宋亚轩再次去往十八区二街。
程以鑫正准备出门,在玄关处对着镜子整理好红衫子的领口便握了门把手轻轻一扭。
门打开门口站了两个同他差不多高的男人,其中一个长的略高上几分的少年手指弯曲像是正打算敲门,见门突然打开错愕一闪而过。
“你们是?”
“你好程先生,我是重案组宋亚轩,他是贺峻霖,有点事情想问一下你,请问有时间吗?”宋亚轩同贺峻霖出示过证件,程以鑫看过,确认过没有问题便让两人进门。
他唇边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狐狸眼弯一弯,宋亚轩觉得面前的这个男人比他身上的红衫子还要明艳上几分。
是个好看人啊。
两人在半旧不新的布艺沙发上坐下,程以鑫泡了两杯花茶,热水泡开风干了的花瓣,舒展开的瓣面像是重新活过来,把水染成黄粉的颜色。
“程先生泡茶的花是自己店里种的吗?”宋亚轩端起茶杯尝了一口,有点涩;他见过程以鑫了,就在昨天,他在花店里浇水,穿了白色的衬衫系了围裙,但看着没有现下穿着红衫子这般好看。
“嗯?!是的。”程以鑫有些疑惑,低垂的眉眼处折闪过一分惊慌,但他掩饰的极好,不消片刻又消逝不见,面前的两人并没有注意。“宋警官怎么知道我开了花店,还种了花?”
贺峻霖也细细打量过红衣男人,恍然认出他就是前几日便宜卖花给自己的人。
“昨天路过六街看到,就在早点铺对面。”宋亚轩回答,转而又问:“现在花店的花基本都是水养殖,程先生是为什么要用土养殖。”
“生意不好,从外面运花来运输也是笔不小的费用,用土虽然麻烦些,最近都要忙到很晚,但种出来的花要开得比水养的好,再说了这也能做个噱头用嘛。”程以鑫不好意思的笑笑,又给宋亚轩添上些热水;“两位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我赶着去开门。”
“是这样的,刘志鸿涉嫌一宗杀人案,警方正在全面搜捕,这边需要程先生的配合。”贺峻霖也不多说热络话,见他问,便开门见山。
“怎么可能呢,志鸿是个好人,怎么可能杀人呢,这是不是搞错了!”程以鑫满脸的不可置信,蓦地站起,身形有些不稳。
“先生,你先冷静,是不是搞错了,我们警方自有定夺。”宋亚轩说道。
“先喝口水吧。”贺峻霖从茶几里拿出一只洗到反光的玻璃杯倒上一杯温水,将杯子推到他面前。
程以鑫皱着眉头抿了一口,好半天才从震惊的情绪里反应过来。
“不好意思,失态了。”
“并没有,毕竟这种信息属实惊人。”宋亚轩笑笑。
“我想请问一下程先生,刘志鸿和您之间是什么关系?”宋亚轩见他心情平复接着问。
“朋友、兄弟、合租伙伴、合伙人,花店就算我们一起开的,但他两个月前就已经撤资搬走了。”程以鑫又喝上一口水,压下喉头的干涩。
见程以鑫十分配合,贺峻霖站起身打量这件出租屋;“方便看看吗?”
程以鑫点点头,贺峻霖便离开沙发,搁屋子内小步溜达。
阅历不浅的屋子充满了烟火气,虽然破旧但是打扫的十分干净整洁,收拾的井井有条,同程以鑫这个人一样看起来亮堂。
就连最难打扫的厨房都打扫到死角,垃圾篓都清理的干净。
最里面的卧房门没有关严实,贺峻霖透过门缝看,目光便被床头上面的一张合照吸引过去,他不动声色的掏出手机点开相机放大,偷偷拍下几张照片。
那边程以鑫背对着他,认真回答着宋亚轩的问题。
“刘志鸿是为什么撤资搬走呢?我听说搬走前你们曾多次争吵,又是因为什么。”宋亚轩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看上去天然无公害,容易让人没有防备心,所以每次走访马嘉祺都喜欢安排给宋亚轩。
“合租嘛,总会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再加上经营理念不合,他又想关了花店改做餐饮,我不同意,时间久了,难免分道扬镳。”程以鑫语气里满是遗憾的,说不出的落寞。
“那他搬走后有回来过吗?你还能不能联系到他?”
“没有,他走那天我们吵得凶,当时他看起来很生气,连夜就搬走了,就再也回来过,也没有联系过。”
“那你认识赵丽这个人吗?”
提到这个名字的瞬间,不知道是不是宋亚轩的错觉,程以鑫端水的姿势有些僵直。
“认识,志鸿的女朋友,见过一两次。”
“你觉得他们关系怎么样?”
“志鸿很喜欢她。”程以鑫将杯中冷掉的水尽数喝掉。
回答看起来倒也真诚,也符合一个合租人的看法。
这一趟,宋亚轩算是一无所获,没能从程以鑫嘴里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贺峻霖出了六街街口缓缓叹出一口浊气。
玻璃花房周围还是飘散着一股腐臭味,宋亚轩闻得不大真切。
02
刘耀文和张真源在傍晚快下班时才回警局,一大叠银行的转账流水资料摆在桌上,等细细看过,众人面色都不大好。
丁程鑫:“得!又得加班了,小爷我快猝死了。”
张真源:“刘志鸿来南城的这几年每个月都会给家里的老人打款,但在两个月前没有再继续。”
刘耀文:“而且你们可能想象不到刘志鸿和程以鑫的关系,大家伙猜一猜?”
宋亚轩:“就一合伙人,还能...”
还没等宋亚轩说完,贺峻霖紧接着开口:“爱人。”
“你怎么知道!张哥提前跟你说了?”刘耀文眼睛都瞪圆了,马嘉祺也投来疑惑的目光,这一句爱人算是深水炸弹,炸起一片震惊。
“程以鑫床头挂了照片,两人穿着同款风衣,动作亲昵,试问朋友哪里会把这种照片挂在自己床头,整得跟个结婚照一样,亚轩,你会把刘耀文和你的合照挂床头吗?”
宋亚轩把目光移向刘耀文,硬是给自己看出鸡皮疙瘩来:“我有病啊!”
刘耀文:“......”
早知道不玩这该死的猜一猜了。
严浩翔:“但这也只是猜测,没有证据证明这件事的真实性。”
张真源接过话头:“贺儿猜测的没错,两人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和家里断绝关系才来南城的 。”
刘耀文:“我给刘志鸿家乡那边的派出所打过电话,两人人的事情当时还闹得挺大的。”
马嘉祺手里的笔吧嗒一声从指尖转落在桌面:“那刘志鸿有没有回老家。”
心里一个可怕的念头冒尖,像是要把先前疑犯的画像推翻。
刘耀文:“没有。”
算是意料之中的回答。
“刘志鸿出租屋里那边摄像头拍到的人也不是他,而是程以鑫。”贺峻霖翻开手机相册将机子扔到桌面,“真源,把录像再放出来。”
张真源点头,麻利的调出页面。
“你们看,照片上刘志鸿穿这件衣服,衣摆要在膝盖上方大概五厘米的地方,程以鑫明显要比他矮上一些;而录像里,衣摆恰好到达腿弯处,很明显录像上是的人是程以鑫。”贺峻霖说完,目光落在已经干枯的玫瑰花上,心中唏嘘,他大概猜得到这是个什么样的故事。
严浩翔:“也就是说杀人的是程以鑫。”
丁程鑫:“这样来看的话,出租屋里的异常也就说得清了,他住在那里只是程以鑫营造出来的假象,所以有指纹有毛发但看不到有人生活过的痕迹,垃圾桶才可以干净到像是没有使用过,因为是嫁祸,凶器才会在床底,看起来像是精心藏起来的,但又很刻意。”
严浩翔:“那约赵丽的信息也是假的,坚持了好几年的汇款也断了,近几个月的出现的人都是程以鑫的话,那真的刘志鸿怕是凶多吉少了。”
马嘉祺:“问题是就算人真没了,一个将近1米九的人呢,尸体呢?总不肯凭空消失了吧?”
就在众人陷入沉默时,宋亚轩适时出声。
“就在群众的眼皮子底下。”他回想起出入六街街口就萦绕在鼻尖的腐臭味,眉头生生锁起来,原先还以为是六街的环境太过脏乱差才导致这种味道的产生,但现下仔细想来,花房周边的味道确实要比 别处更加刺鼻 一些。
有些事情单看没有什么,一旦有了怀疑的毛头,怪异就越发明显。
程以鑫看那花的眼神也极为不正常,太过炽热兴奋。
马嘉祺:“什么意思?”
宋亚轩:“程以鑫在二街的花店里用土养花,种花的容器长宽高刚好可以放下一个成年男性。”
此话一出,空气都冷凝起来,藏尸方式闻所未闻,极其恶劣。
严浩翔:“那抛尸地点的玫瑰花要怎么解释?程以鑫不至于和自己曾经的爱人爱上同一个人吧?那么狗血?”
宋亚轩:“当然不是,抱歉,我忘了说,那里种的是玫瑰花。”
丁程鑫:“杀死自己的爱人用来滋养鲜花,然后把花带去抛尸的地方,算是让他看着自己的情人不得安宁,真是...杀人诛心!”
贺峻霖听完默默抽了纸巾将枯萎的红玫瑰包裹着扔进垃圾桶。
...
“我就说怎么卖我1块钱,晦气。”
马嘉祺陷入长时间的沉默,清冷的眸子看不出情绪,好半响才站起来:“走吧,去看看玫瑰花下是不是真的有尸体。”
若是有,这案子就要进入尾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