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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转术式

猎手和猎物

我第一次使用反转术式,是在五岁的时候

家里养了一只拉布拉多,名字叫尤里,每次父亲和母亲吵架的时候,我都会牵着它出去散步,许多想说,却不能说给父母听的话,统统说给它听,尤里,我希望爸爸不要再惹妈妈生气了,我希望他少去些赌场,多花些时间去赚钱,或者至少陪陪我们也好,我希望妈妈不要再吃那些乱七八糟的药了,…尤里,如果这个家里只有你和我该多好。

一次散步的时候,我从湾坝不幸落入河里,五岁的我自然是不懂水性的,

我试图露出头部呼吸,水却只是一味的灌进来,身体越来越重,我失去了意识,醒过来时,我却发现自己已然躺在岸边,身边是一动不动的,湿淋淋的尤里,没有别的解释,一定是它将我救了回来,我抱着气息微弱的尤里大哭起来,一直到夕阳西下为止,夜幕来临,我力气太小,不可能一个人把它抱回去,也不用把它留在这儿,孤零零的等死,这时我怀里的尤里突然动了一下,它伸出柔软的脚掌,贴在我的手心,一瞬间,我感觉一股力量从我体内喷涌而出,全数灌入到了友里虚弱如残烛的身体,仿佛一束光照进来,友理从我怀中脱出来,重新的站起来,用力的舔着我的脸颊

我不知道那鼓力量叫什么,它那时也没有名字,唯一肯定的是,这股力量不会只在我身上出现一次,八岁以来,我与自那以来,活泼如常的尤里,散步回到家后,血浸到我的脚下,侵蚀了我的袜子,我小小的,幼稚的愿望成真了,家里真的只剩我和尤里两个活物了,警察后来告诉我,我的母亲在毒死我的父亲后,割腕自杀,警察还问我,尽管按照推断和邻居的证言,你的父母死于同一天内,为什么你父亲的尸体看起来,已腐烂多时,你母亲的尸体却完好如初?她脖子上残留的伤口甚至浅得,不足以造成这么多出血,这起案件迷云重重

我知道为什么,但我不能跟警察说,我身上有一种力量,可以令生死倒转,在踏入房间的那一刻,我同时握着父亲和母亲死去的手臂,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当时三年前,尤里受伤时的那种力量又回来了,只是这次我已经来的太晚,我只能把憎恨注入父亲的身体中,爱与忏悔注入母亲的尸体中,如果不是父亲,母亲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如果不是父亲,我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那一刻,一扇门在我眼前打开,全新的领悟灌入我的脑海里,好比一朵玫瑰摆在我面前,往左,我便能有那股力量,使它回到发芽的那一刻,往右,我便能使它过早的枯萎,我在往后做了许多实验,却未曾知晓这样的奥秘,只是反转术式的冰山一角

遇到两台是在你中学的时候,只不过他并非我的初中同学,父母双亡后,我借住在奶奶家,奶奶听力不好,记忆也不大好,我一个还会与奶奶交代,我下午放学后晚一点回来,我晚上不回来吃饭了,我在九点钟之前肯定回来一一,后来即便我彻夜不归,我也懒得与她说了,反正她肯定不会记得,桌子上也肯定会摆着我的饭菜

良太是我一直比一直晚归家的,罪魁祸首,他没有姓一一,实则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姓什么,这不会很奇怪吗?一一,一个人竟然不知道她在世界上最爱的人姓什么?但是我并未觉得好奇,良太打自第一次遇见我,就只是良太,我的良太。“我没有父母,也没有过去,你只需要叫我良太就行了”我点头说好,我也没有父母,而我也早已决定将过去抛之脑后,去迎接新的世界,友里也是在这种想法下被我送走的

良太是个混子,他教我抽烟,教我打耳洞,却唯独没有教我染发一一“你还是原来的黑发最好看”他说。他真的很懂如何打动我。硝子,你为什么叫硝子?硝子之类同“哨子”这种玻璃一样脆弱的名字,一点都不适合你,为什么不适合?我问。我这么矮小,比起你身无缚鸡之力,因为你在我眼里是坚强的。良太说,你是最最最坚强的,无论什么都打不倒你

他是对的,尽管只对了一半,只要和良太在一起,我便感觉能够打倒任何东西。我从父母死后,便逐渐能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鬼魂一一,我尚且不知道那是咒灵,有一次我鼓起勇气杀了一只,总是盘踞在奶奶腰上的小鬼,奶奶说她的腰椎疼从此以后好多了

我把这事讲给良太听,又告诉他关于我如何救助友里,以及我父母的事情,良太相信了我,相信我的所有故事。我颇有些自满,又拿了玫瑰花,演示给他看。往左是发芽,往右转是枯萎,很简单吧,人也是同样,我觉得我以后可以去做医生

良太沉默了一会,随后又笑了:有一天要是我受伤了,看来我也得仰仗你了,家入硝子医生

于是,像所有的不良恋爱故事一样一一,良太开始教我骑摩托,一开始我只敢坐在他怀里,双手虚虚的搭在他握住方向盘的手上,到后面我握住方向盘,他也握住我的手,最后我提议让他把手松开

那是我人生中最幸福自由的时光,所爱的人就在身后,而世界在我面前展开,只要伸手便能触碰到一切,可幸福和自由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而我的代价实在太早了,以至于我终于意识到,在此之前,我所遇到的所有不幸都只是这一次不幸的铺垫,卡车来了,躲避不及的我们冲出山道,滚落山崖期间,良太一直用自己的身体保护着我,尽管他才是没戴头盔的那一个

我脱下头盔,跪在地上吐了个干净,我铿铿锵锵的爬到良太面前,他浑身是觉的他还有气,他一定还有一口气在一一然他怎么会睁着那双充满爱意的眼睛,一动不动的凝视着我

别动娘胎,我一定会马上治好你,我嘶哑的喊着,双手交叠在他的胸口力量开始聚集一一正与负,加与减,生与死一一这不是我第一次这样做了,这次我应该有所进步 ,一切应该像解开一道数学题那么简单,但我最终却得出了错误的答案。

我眼睁睁的看着凉太的身体在我面前衰弱腐烂,像那朵玫瑰一样,我声嘶力竭的哭喊着不要那股力量却无法停止,仿佛抱一个雪人,我抱的预警它就融化的愉快,最终良太的身体在我面前变成一捧灰,风一吹,他就悄无声珍惜的离开了

我在医院醒来,床边上是警察,还有一个我奔着大胡子男人,警察问我什么,我都不曾

回答,但他们还是继续问下去。卡车司机说到有两个人在摩托车上。你的男朋友呢?我们没找他的尸体,开车的是你还是你男朋友呢?你这么小的年纪,是不是被他拐卖了?

我终于说,良太不是坏人,我爱他是我杀死了他

警察摇摇头,刚要继续说话,那个奇怪的胡子男就把他们请了出去,房子关上后,他在我身边坐下,说他叫夜蛾,问我有没有听说过?咒灵、反转术式以及咒术高专

他说硝子,我们需要你这样的人,正如你也需要我们的帮助

开学第一天,一个拽的二五八万,但是英俊的过分的白发少年,走进教室,丢下书包,就把脚斜搭在我的课桌上,我不想跟他说话于是,侧过身子咳嗽了一下,男生这才把脚放下,好像刚刚没发现这里坐个人似的:哎呀,真不好意思,我完全没看到你,你叫什么名字?我叫五条悟

我仍然不想和他说话,但他那双大的令人生厌的眼睛一直盯着我,听到我有点毛骨悚然的程度。我只好耸耸肩:家入硝子。

这时,又有人走进来了,那双眼睛便离开了我,那种被人看个通透,无所适从的感觉也随之消失了,另一边,我又听到五条悟问新来的同学,你叫什么?

我是夏油杰,你好。

Geto?下户?

不,是写作夏天的“夏”油汤的“油”

哦…好奇怪的字

哪里奇怪,只不过是比较老的姓氏

就是很奇怪嘛

你知不知这样说很失礼一一

夜蛾一脚跨进教室,两人立刻坐端端正正,我们的班主任,他狐疑的扫射,两人一眼,丝毫不知道他刚才阻止一场一触即发的高中打架,我庆幸的叹了口气,只不过当时的我不知道这样的情景还会上演很多很多次,而夜蛾不可能每次都刚刚好到现场

我极其混乱的高专生活,就这样拉开序幕,在我印象中,一年级是我的两个同班同学,关系最恶劣的时候,一个月后,五条悟和夏油杰,几乎到了水火不容的程度,而我作为班上唯一的旁观者,常常不幸的被他们波及,例如,夏油在五条墨镜里面涂辣椒水,隔天五条在教室门板上放水桶,打定主意,夏油一进来就泼他个满头满脑,结果那天早到的是我,之后,经验和判定两人都有错,一起去操场跑20圈。我坐在窗边看他俩,你追我赶无条不准下游跑,他前面夏油也严防这五条使用无下限术式作弊,结果跑着跑着就不知道是谁绊倒了谁,两个人一起摔在地上,一个人企图站起来,继续跑就会被另一个人拽倒好像马拉松最后的冠亚军,最后他俩又在操场上打了起来,回来时校服撕的稀碎,夜蛾于是加罚他俩,再跑20圈楼梯,外加清洗男厕所

情感上我更同情夏油,五条悟是个怪人,我也是后来才听说他跟我和夏油杰不一样,是从小就,栽培在咒术圈子里的人物,那双令我感到不安的眼睛,叫做六眼跟我的反转术式一样,是与生俱来的东西,那一刻我第一次开始,理解五条悟

一一,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那种东西不叫天赋,而是诅咒

我曾问一个,为什么那天我的反转术式会失控,夜蛾说你没有失控,是你欺骗自己良太还活着,因此对他使用了错误的反转术士,但其实他已经死了,对于死了的人使用生的反转术式只会适得其反一一,所以杀死他的人不再是你,不要再自责了

负负得正,减减得加,生生得死,反转术士的奥妙,我至今未能完全掌控,但通过练习,我已经能熟练控制扭转的度量,不会再轻易将指针拨到无法控制的地步。五条悟尽管在无下限术式方面登峰造极,但反转术式仍然是一窍不通,一次,他罕见的找我,虚心求助,想摸到反转术式的窍门,我说没有什么窍门而已,你不行,就是没有天赋,五条悟气的直跳起来,恐怕他这辈子都没被人说过,“没有天赋”这四个字:放屁!你怎么知道我不可以,只要你给我讲,我肯定能学会,而且肯定比你用的还好

我说:反转术式跟生死有关,没经历过生死关头,基本上是用不出来的

我的生死?还是别人的生死?

都可以,我耸耸肩,但是我宁愿你不要经历

也是。五条悟挠了挠头,老子这么强,都没人能把老子逼到那份上,那能怪得了谁呢?说完,他仰天大笑出门去,我在背后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他,夏油杰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叫我别管那个傻子,顺便替他向我道歉

不过我那个时候还没意识到为什么他要替他最讨厌的五条悟向我道歉

第一学期很快结束,我们三人都通过了叶额的合格考试,夏油的咒灵操术、五条的无下限咒术以及我的反转术士都已颇具规模,从下学期开始就可以去外面执行任务,考完试当天,五条悟一把扯住我的书包,叫我和他和夏油一块出去庆祝,去哪儿?唱K。之后吃文字烧,怎么样?

我想起我上次去KTV还是良太,他给我点了 一首下次再见 ,没想到一语成谶,最后我拉了拉书包带说好吧

五条点了一首青春Amigo,这是当时正红的两个男子偶像合体出的新歌,他拼死拼活拉着夏油杰一起合唱,唱的荒腔走板,撕心裂肺也不停下

そうですね,私たちはいつまでも切り離せない二人です

是啊,我们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无法分割的两个人

昔の土地では一度も失敗したことがありません,そうです

在以前的地方,从未尝过失败,是这样吧

信仰を抱き,懸命に生きてきました

紧紧拥抱着信仰,努力生存

どうしてですか?

为什么呢?

思い出に出てきた景色です

回忆里出现的景色

旅立ちの日に見た,きれいな空です

都是启程那天看见的,美丽的天空

唱的好像他们俩是来东京打拼的,打工仔一样,我强忍着捂住耳朵的冲动,打拍子五条就会越唱越跑调,十万八千里,夏油再卖力,也没能把他拉回来,最后唱完我没精打采,为他俩鼓掌,想点下次再见的心情,彻底没有了,结束之后,我们去吃文字烧。我本想揶揄,夏油杰为什么会答应和五条悟合唱,他们的关系没有好到能唱いつだって私たちは切り離せない二人なんです才对,结果我抬头看见五条悟嘴边沾着番茄酱,他一转头,夏油杰便伸手帮他擦掉了

我用来捞文字烧的铲子僵在原地,最后我叉起一块牛肉放在嘴里,嚼着丝毫尝不出味道,我侧头看着窗外,又透过窗外的反光,看着坐回我面前的两人,我最初现在他们脸上的神情再熟悉不过了。夏油看五条的样子,良太也曾用这种眼神看我,而五条看着他的样子,就如同当时的我望着良太。

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所向披靡

我背上书包说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我要回宿舍了

诶,可是你还没吃多少东西呢?五条茫然的看着我的碗。

今天玩的很开心,我牛头不对马嘴说,但是下次你俩出来不要叫我了,我决定要考医科大学了,很忙的。

啊,什么?医科?

确实,硝子的反转术式很适合医科。夏油插嘴道

也是…我说这不是重点吧!五条吐槽道,然后很严肃的问我:你是不是讨厌我们,讨厌就直说

对,我就是很讨厌你们,我顺嘴回到,讨厌到以后出任何任务,也不要叫我跟你一起,我跟学不会反转术式的笨蛋合不来

五条果然勃然大怒:好啊,你这个一一

算了悟,硝子的压力很大的,夏油及实打断道,实在抱歉。那你先走吧,下次等你心情好点再出来一起玩。

这个“下次”当然遥遥无期,除了高专外,我开始去上一些考医科大学需要的校外课程,我不想,当咒术师,但这份诅咒般的能力让我意识到,除医生之外,我无路可走。良太给我的罪孽,我会在别人,身上一次偿还。

见到五条,和夏油的时间变少了,而我抽烟的次数也变多了,高中第二年我听闻他们成了“最强”的搭档,没有什么任务,是他们俩人搞不定,就连天元这样级别的任务都派到了他俩身上,天元事件结束后,夜蛾把我叫回去,若他俩分别受了重伤,让我先去跟夏油治疗,夏油看起来变了一些,我进去的时候,他沉默寡言的靠在床边,好像是在想事情,露出时而愤怒,时而困惑的表情。我把这归结于他太累了,毕竟这是这么久以来,唯一一次,他们没能成功完成的任务

治疗往夏油,我便去找五条悟,出乎意料的他的伤并没有我想象的重,尽管夜蛾说他被伏黑甚尔偷袭,并且命中了不少要害,而且从校服的痕迹看下来,他的额穴、喉咙、胸口应该有三处致命杀,然而,他身上的血迹都已经干涸了,我把他的校服撩起来,看惊讶的发现他的皮肤基本完好,只留了一圈,淡淡的白痕好像已经愈合了,

我见过这种痕迹,八岁的时候在我母亲身上

“你学会用反转术式了”我惊愕的问

五条悟点了点头,呈现出一种过度亢奋之后的疲惫:不只是反转术式,硝子,我还学会,将它注入我本身无下限之中的,形成新的能量输出一一虚式。你应该亲眼见见呲的破坏力。硝子,那家伙的身体瞬间没了一半…

虚式,我喃喃道五条悟已经身兼多种技能,六眼苍、赫、无下限、反转,现在又是新的虚式和“茈”,他打败了那个杀死过无数咒术师,拥有天与咒缚的伏黑甚尔,他已经被我们的老师,甚至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咒术师都要强,“最强”已经不足以形容他,他将成为那个“唯一”

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唯一”

这样的他,还需要我的帮助吗?

这样的他,还要和夏油杰一起出任务吗?

夏油杰给我发短信,说有事情找我

我的第一反应是,他又要替五条向我道歉了,因为往回翻,看我跟他的短信记录,全都是“硝子,对不起,我昨天跟悟打架的时候,不小心将水洒在你书上了”“抱歉啊,硝子,昨天大饭团的芥茉是我放的,我本来只想拿给悟吃的”“对不起,硝子,你放在更衣室的校裙可能要重买一条了,悟昨天练习术式的时候,把更衣室的柜子给炸了”

但这次他说的是“硝子,我杀死了村里100多个人,现在潜逃中,请不要告诉悟”

他杀了100多个人,但是并没有道歉。

我立马给他回过去:你以为你杀了100多个人跟你从银行抢了100多万日元是一样的事情吗?悟怎么可能不知道,就算我不告诉他,两个小时后,他必定知道

他没说话,过了一会,我冷静下来,发:你要是有点担心,就自己跟他去说。

夏油说:我还不想那么快被他抓到。

敢做,却不敢面对自己的罪行吗?

我并非不敢面对自己的罪行,我只是暂时不想面对他。

因为他一定会问我为什么?

那么我替他问一句,为什么?

我没法向你们解释,他也不会理解

傻子、笨蛋、智障一个,我差点破口大骂,我曾以为五条悟是傻子,但傻的原来是夏油杰,他本可拥有一切的,我已经失去了那个资格,但他俩本来可以拥有一切的,如果,此时此刻,能让良太回来,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但命运只发生一次,之后它就不会再回头了,就连反转术式也不能让他逆转。

五条问我要烟抽,我给他了

他抽一口就呛咳起来,我嫌弃的问他怎么这么娇弱,这是韩国牌子的女士烟,还是蜜瓜口味的,怎么至于呛成那个样子,呛的眼睛都红了。

他说,他最近没睡好

我说,哦,没有问他为什么睡不好,只是问他,夏油跟你说什么了?

他说我的选择都有意义

意义,哪方面的意义?

我怎么知道,你觉得如果我懂的话,我还至于每天睡不着吗?

也是,那你的选择是什么?

我没有选,我什么都没有选

什么都不做,听起来可真不像你的风格

你不懂,硝子,不是什么都没有做,而是我什么都做不了…这是有区别的

我吐出一口烟,你是最强啊,还有你做不到的事?五条说,当然有,而且有很多

他的声音很落寞,那一刻,我忽然觉得我跟他距离变得很近,不是身体上,也不是情感上,而是灵魂上一一三年前,我在开学第一天遇到的那个大少爷,可不是这个样子,那个五条悟没有做不到的事,那个五条悟不会说,“我怎么知道”?那个五条悟不会说,“我什么都做不了”那个五条悟还没有认识夏油杰。

然而什么都不做,是不行的,悬崖下,我抱着良太的尸体,没有一次想过“什么都不做”是一个选项,帮助是选项,毁灭是选项,但什么都不做,从来不是一个选项,命运迟早会来讨债,我从那天起就知道。

百鬼夜行结束了,这次轮到五条悟给我发信息说有事要告诉我。

我说,我已经不想帮你们收拾烂摊子了

五条问:“你们”是指谁?

我说:没什么,你继续

他于是说:我杀了他

我没有问“他”是谁?电话两头,我们都久久沉默着。

过了五分钟,也可能过了十分钟,我问:尸体怎么样?是不是要交给我处理?

五条说:确实是应该交给你

我听他的语气就知道这后面肯定会转折,但是?

但是,他说,我已经自己处理好了

用反转术式?

…对,用反转术式

用的那种反转术式啊?

就你平时会用的那种。

骗子,我想,你以前骗夏油杰他的书,真不是被你偷走的,他会信,不代表我也会信,五条悟真的不会擅长骗人,他的谎言太蹩脚了,只有无条件爱他的人才会信

但是我没有戳穿他,我只是说:正的反转术式是负,加的反转术式是减,生的反转术式是死。你知道爱的反转术式是什么吗?

他回答:是爱,爱的反转术式,还是爱。

我问: 为什么?

他说:因为爱就是诅咒

母亲爱父亲,我爱良太,五条悟爱夏油杰,我们用爱杀死所爱之人,我们的爱都变成了诅咒。

他说的对,我挂断了电话,爱就是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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