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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06束发之年

红妆九,月阑珊

自那以后,萧生就再没梦见过玉娘。刚开始每天都在想,久而久之便沉于心底,渐渐淡忘了。

但他不知,玉娘每日都能看见他经过荷花池的身影。

五年后。

萧生已是束发之年。

却也是每日在学堂和家中奔波,偶尔参加一下夫子在家中举办的各种诗词歌赋会,或是棋术比赛。身旁也未见一两个朋友,经常形单影只。

一日,萧生去参加夫子举办的诗酒会。玉娘见后院没人,便化作人形逃出了萧宅,准备出去逛一逛。

整天在池底睡觉,睡得她无聊死了。

整条街上的摊位,铺子都琳琅满目。玉娘闻闻这里的荷包,又看看那里的簪子,最后停在了一家胭脂铺前。玉娘抬头看去,店铺的名字也很有意思——独香阁。

胭脂铺里传出的香味引诱着玉娘迈进了店里。

进了店铺,玉娘像是被香味包裹起来一般,玉娘竟有些喜欢这样的感觉。

老板娘姑娘想要些什么?

玉娘看着摆在各处的胭脂水粉,拿起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一阵香气扑面而来。

老板娘姑娘真是好眼光啊,这是今天新到的货。

玉娘真的?

玉娘抬头欣喜道。

但玉娘不知道的是,店家给每一位客人都是如此的言语。

老板娘是啊!而且啊,还仅此一盒。我这店里卖的胭脂啊,每样都只有一盒。所以我这店才叫独香阁,你们从我这里买去的胭脂都是独一无二的,整个京城,再也找不出第二盒。

这段话倒是真的,这家店铺就因为这个“独一无二”,引得很多女子愿意来这里买胭脂,只为求自己身上有那独特的香。

玉娘这个好香啊,是怎么做的啊?

老板娘笑起来,看着这个姑娘,怕是第一次来买胭脂的吧。

老板娘每个胭脂铺都有自己调制胭脂的配方,怎么能告诉外人呢?

玉娘这样啊……

老板娘看着面前的姑娘一脸失落,但又见她眼中难以掩藏的对胭脂的喜爱,心不禁一软。

老板娘那你想学吗?

听到这句话,玉娘立马抬起头看着老板娘道。

玉娘我想学!

老板娘那,如果你想学的话,你晚上过来,我都是连夜制作胭脂的。还有,制作胭脂是很累的,如果你不想学了,我就会毫不留情地把你赶出去的!

玉娘使劲点着头。

玉娘我不会放弃的,我晚上一定会过来的。谢谢老板娘。

玉娘满眼都是欢喜,开心地走出了胭脂铺。

出了胭脂铺的玉娘却已经满脑子都是晚上学做胭脂的事了,都无心去想其他的事,也不知下面还去哪里逛。

就在玉娘出神时,三个纨绔子弟嘻笑打闹着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玉娘回过神,转过头一瞥,竟看到了萧生也在其中。

他不是说去参加夫子的诗酒会了吗?怎么跟两个纨绔子弟出现在大街上?

玉娘悄悄跟在后面,只见他们拐进了旁边的醉芳楼。

门口有几个姑娘搂着他们进了门,玉娘见他们进去后,也想跟进去,却被门口的姑娘拦了下来。

曲儿唉,这位姑娘,你是来找人的?

玉娘我就是想进去看看。

曲儿可是醉芳楼从不接待女客呀!姑娘是不是有特殊癖好?如果是的话,姑娘钱给够了,曲儿也是能陪姑娘玩一玩的。

曲儿将手搭在玉娘的肩上,然后慢慢胸口摸下去。

玉娘急忙推开了她。

玉娘不了不了。

然后转身离开。

曲儿见玉娘离开,嗤笑一声,继续揽客。这种人她见多了,不过也是可怜,不知是哪个男人,放着这么漂亮的娘子不要,还要来这青楼寻欢作乐。唉,造化弄人。

玉娘走到了人比较少的地方,念了隐身诀。

不让我进去!哼,也不看看我是谁!

隐身的玉娘大摇大摆地走进醉芳楼里,没有人看得见她。但糟糕的是,里面太大了,她把萧生他们跟丢了。

隐身的玉娘在角落恢复原状,毕竟隐身太耗费元气了。醉芳楼里人这么多,应该没人会发现她的。

而另一边萧生他们已经在房间里坐着了。萧生趴在桌子上,似乎有些醉醺醺的。

唐元去拿点酒来!

卫一登还,还有姑娘!再来一壶醒酒茶。

唐元这老头的酒也太不过瘾了!也就你这么个废物能醉成这副样子!

唐元推了一把趴在桌上的萧生,嘲笑道。

萧生你才废物呢!刚谁在路上吐了半天!

萧生撑起身子,坐了坐端正。偏着头看了看四周。

萧生怎么没把我送回家?这是哪儿啊?

卫一登回家?!

卫一登给萧生倒了杯水,搁在他面前道。

卫一登你这个样子,我们把你送回家,你爹娘不得抽死你!别忘了,你在你爹娘面前可是乖巧懂事的孩子。

唐元所以我们先把你带来醉芳楼醒醒酒,顺便我们哥俩找找乐子。

唐元跟卫一登嬉笑道。

听到“醉芳楼”三个字,萧生的酒醒了一大半。

萧生什,什么?!你们把我带青楼里来了?!

唐元激动个什么!又没让你干嘛!等你酒醒了我们就把你送回去,保证无事发生。

卫一登我说你,萧生,你也太无趣了,酒也不敢喝,青楼也不来,整天就读你那几本破书,有意思嘛!

卫一登边吃着桌上的点心,边说道。

萧生拿起杯子将茶水一饮而尽。

萧生酒有什么好的,酒后失言,酒后乱性,酒后你尽显丑态,有什么好的。

卫一登打住!那是你眼中以为的酒,在我们眼里,酒可是好东西啊!是吧,唐元!

卫一登用手肘捅了一下唐元。

唐元没错!

萧生看他俩嬉皮笑脸,也没再理他们,自顾自倒水喝。他只想早点醒酒回家睡觉,头太疼了。

玉娘刚从一旁没人的桌子上顺了一个端盘,里头有酒和一盘小菜。她端着东西,装成送酒菜的人,准备一间一间房间找。

她刚上楼,便被准备下楼的老鸨叫住。

老鸨怎么才来呀!客人都催了!快快快!

玉娘还没回话,就被老鸨拉进了一间房间。

玉娘紧紧抓着盘子,生怕酒洒了,进了房门后,玉娘看着坐着的三个人。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啊!

玉娘客官,你们的酒来了。

老鸨什么客官,喊公子!

老鸨呵斥道。

玉娘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甚是委屈。以前在酒馆中吃饭,明明听小二喊的是客官。

春花公子,酒来了。

两个女子突然进门,端着酒和醒酒汤。

玉娘不敢说话,贴着门边。如果被识破,她撒腿就跑。

秋月这位姐姐是?

果然,被问到了。

老鸨也看向玉娘,皱着眉头。

“啪”,一根金条放在桌子上。

唐元叽叽喳喳说什么呢!老子要快活了!你,你,还有你,留下!鸨母可以走了吧?

唐元指了春华秋月,还有玉娘。

玉娘一脸震惊。让我伺候他们?!

老鸨看到金子,立刻喜笑颜开,拿了金子就退出了房门。

老鸨唐公子好好玩啊!你们几个,好好伺候公子们!听到没!

说着,关上了房门。

秋月好的,鸨母。

春花我们一定好好伺候公子们。

春花和秋月说着就很自然地绕到卫一登和唐元的身边,圈着他们的脖子坐在他们的腿上。

而玉娘还站在门边一动不动。

卫一登瞟了她一眼。

卫一登新来的?

玉娘看着他,咬着下嘴唇,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自己本来就不是做这个的。

卫一登没经验?

玉娘眼睛瞟向其他的地方,手抓着裙子,不知道该回什么。

卫一登那你坐他旁边吧,给他倒醒酒汤喝喝。

卫一登向萧生那里看去。

玉娘刚想走过去,便听到萧生冷冷道。

萧生我不用,你要没事可以去伺候别人。

唐元别呀,这都花了钱的!你来我这儿吧,两个我不嫌多。

唐元打趣道。

玉娘看着唐元,果断走到萧生旁边的凳子坐下。

萧生一惊,转头看向她,紧蹙的眉微微舒展了些。这张脸,好像在哪里见过……

唐元看来,这姑娘更喜欢你啊,萧生。怎么样,送上门的姑娘,要不给办了?哥们儿我阅女无数,这姑娘啊,绝对还没开苞!

唐元的话如此露骨,让玉娘羞红了脸。虽然活了九百年了,但自己却经常是在山中待着的,只是偶尔接触人间烟火,现在听到如此露骨的话语,玉娘也有些不习惯。

但周围的人都是司空见惯了,包括萧生。

萧生看玉娘的脸颊绯红,却显得更加妩媚动人了些。竟有些动容,觉得腹部有些热,喉头也有些干涩。察觉到自己的不对,萧生立马偏过头不再看她。

果然不能喝酒!

萧生不停地吞咽着口水,愈发觉得口渴,身子也越来越热。

玉娘见状,给他到了一杯水,递到他面前。

玉娘你喝水吗?

萧生接过杯子一饮而尽。

坐在对面的唐元却早已把一切看在眼里了。

唐元兄弟,听哥一声劝,忍不住就别忍了。

萧生你说什么呢!

唐元你不会不行吧?我俩可从没见过你近女色。

那一瞬间,所有人都看向了萧生,萧生都能感觉到身边女子灼灼的目光。

萧生看什么看!继续倒水啊!

萧生对玉娘凶道。

玉娘哦,哦,好。

玉娘连忙拎起茶壶,给他倒了满满一杯。

卫一登萧生,你不会还没学吧?和同房丫头……

话音刚落,周围人都笑了起来,这次轮到萧生羞红了脸。

萧生将刚拿起的茶杯重重一搁,怒道。

萧生谁说我没学的!

萧生一把抓住玉娘的手,带着她站起来,然后喝了手中杯子里的水。

萧生你们都给我出去!我今天就把她给办了!

唐元好!兄弟!我们等你好消息!

唐元和卫一登站起来,带着两个姑娘离开了房间,卫一登关门时,还对他做了加油的动作。

玉娘还处于一脸懵逼状态,什么叫把她给办了?!

突然身体一轻,玉娘便被萧生横抱在空中。玉娘顿时大脑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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