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雨竺,沿着忘川河一直走到了下游,九珒看到了门口已掌上红灯笼的花府。沿途的恶臭在站在花府门口后突然消失。忘川河的下游,一路上开满了彼岸花,娇艳如血,鲜艳欲滴!
“吱——”门自己打开了,花岸现在不远处,看着门口的二人。
花岸进来吧。
雨竺阿九姐姐,我就不进去了,你自己进去问吧,问好了就出来,我在门口等你,一起回亡府。
风九珒嗯,好。
九珒也不客气,抬步就走了进去。
府中布局简单素雅,看上去都很齐全,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啊!对了,是人气,这里,冷清得过分了。
风九珒花岸,你这里好冷清啊,一点也不热闹!
她四处走动,欣赏着府里的一角一落。
花岸哈哈,你来不就闹腾多了嘛!人多嘴杂,不喜欢养闲人,不像亡月那样善良。
他为她沏上了茶。
风九珒你,你这意思就是说我是闲人咯!哪有,我这不就是来干正事的嘛!
九珒激动地喝了一口茶,然后,被烫的不轻……
花岸哈哈哈,哦,是吗,那说说吧,你来有什么正事?
他看着她,右手撑着脑袋,宽大的衣袖慢慢滑落,露出一截白嫩结实的小臂。
九珒吞了吞口水,别过脸道风九珒我,就是想问三个问题!你最好正面回答。
花岸哦,这么严肃!我尽我所能!
风九珒第一个问题:你夫人是谁?
九珒有点紧张,观察着他的脸色。
他的脸色沉了一沉,然后又恢复了本来的面色,花岸恋鸳楼歌伎,柳上卿。
风九珒你妹妹是花音吧?
花岸没错。
风九珒那亡月和她是什么关系?
花岸没关系!
风九珒不可能,我都听他说花音是他未婚妻了!
九珒急道。
花岸这是第四个问题了,我已不能回答了。
他执起玉杯抿了一口茶水。
风九珒哎呀,你别这么小气嘛,那你夫人是真的害了你妹妹吗?
他眸色霎时间变红,而九珒只感觉脖子一紧,无法呼吸,涨红了脸。他在她身后怒道,花岸是谁告诉你的!
她喉头被紧锁着,连发出一个字都难,只有些咿咿呀呀的声音溢出齿缝。
花岸我告诉你,不管是谁告诉你的,以后要是再敢胡言乱语一句,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他松开了她,眸色却深成了暗红。
重获自由后,九珒大口吸气,风九珒你有病啊!人都死了装什么忠贞!活着时候不好好珍惜,现在是做给谁看啊!如果她真的是被冤枉的,你那时又为何不为她申辩呢?让她一个人活活被冤枉处死,她那么爱你,你却不信她,不保护她。现在又好像一副很爱她的样子,她只会觉得可笑至极!
恶狠狠地骂完这段话,九珒感觉舒服多了,但是花岸的脸色已经沉到了谷底……
但,他笑了。花岸你懂什么!你懂看着自己的妻子被剜去双眼,自己却被废掉灵力,连人形都维持不了的束手无策嘛!你懂坚信着自己的妻子不是恶人,却为了让她不被堕入饿死鬼道的一己私利而亲自指认她是罪人吗?你懂明明知道她现在身在何处却没脸见她的痛苦吗?是,我应当被唾弃,被辱骂。但我爱她,我是真的爱她,我只爱她……
他缓缓蹲下身子,蜷缩着抽泣。
九珒没想到他竟然说了这么多,没想到这是让他崩溃的利刃,就这样毫无准备地插进了他的心里,形成一道难以愈合的伤口。
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受伤成这样的人,只能抚摸着他的头发,轻轻道风九珒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花岸突然怔住了,看向了眼前的她,然后,下一刻就将她紧紧抱住了。
花岸卿卿,你来看我了,你原谅我了对不对?我听出你的声音了,你像以前那样,总喜欢重复说话,你说过,重要的话要说三遍,我一直都记得。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原谅我,好不好?我再也不会放开你了!卿卿……
他紧紧抱住她,完全失去了理智!这该是怎样的一个女子,能令他发狂至此!
喘不过气了的九珒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使劲推开他,将他推倒在地。站起身,拿手背擦着嘴,拍了拍烧红的脸。
风九珒你,你疯了!我是风九珒,不是柳上卿!
她生气地夺门跑出去,一直不敢回头,直到看到了在门口徘徊的雨竺,然后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