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满打满算,过了除夕便是上元节,家宴过后皇上要留在皇后宫里。
帝后是少年夫妻,皇上一向敬重这位皇后。
只是余映不觉得皇帝是真心敬重皇后。
他对着众人说宜修长久不做生身母亲,说世上无人能及纯元,又说宜修是皇后,不是他的妻子。
莫说敬重,更多的是不在乎吧。
二人简单的用了晚膳,和衣而睡。宜修因为上次劝皇帝食不过三被皇上甩了脸色,今日也不敢了,生怕他又去了华妃那儿。
第二日皇上起来就留在了景仁宫,在养心殿待闷了,皇后这里总归更习惯些。
“皇上该翻牌子了。”皇后看了眼停在门外的敬事房太监,提醒尚在批阅奏折的皇帝。
宜修瞧着皇上的眼色,开口道:“臣妾听说不是每一位妃嫔都侍寝过。”
皇帝停下笔,抬眼看了看皇后,思索还有哪几位妃子没有侍寝。
“莞常在一直卧病,淳常在年纪太小,完全不解世事,还有别人吗?”
“还有一位安答应。”
皇后似乎也没料到皇上记不得安陵容,脸色都略有惊讶。
“那就是她吧。”说罢,皇上漫不经心的伸手放在安陵容的侍寝牌子上,翻了过来。
宜修注意安陵容有一段时间了。
崔鲤是华妃的人,一荣俱荣,崔鲤如今势强,她心底厌恶得很。
宜修本来想利用沈眉庄克制华妃,分走华妃的权利,没想到崔鲤横空出世,不仅分走了沈眉庄的宠,还投靠了华妃。
原本眼看着华妃已经要失去钳制了,她怎么可能甘心?于是就想打出第二张牌。
这第二张牌,原本应该是酷似她姐姐的甄嬛。
从知道甄嬛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这是最好的一张牌,日后一定会让她惊喜。
但是甄嬛卧病,淳常在又太小。
她不由得想到了延禧宫的安答应。
据说安答应在制香方面颇有造诣……
且安陵容和沈眉庄,甄嬛二人一直走得很近,她便选中了安陵容。
不管安陵容能不能得到皇帝宠幸,这都无关紧要的,因为不管安陵容表现如何,她都是获利者。
若是安陵容能得宠,崔鲤失势,华妃阵营就会被削弱,按照甄嬛沈眉庄和安陵容的关系,她们三人一定会被华妃视作眼中钉,肉中刺,急于对付她们。
到时她便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
若是安陵容不得宠,崔鲤更加势大,她也能通过一些小手段,挑拨安陵容与崔鲤的关系。到时安陵容也会记恨崔鲤与华妃。
即便她不拉拢示好安陵容,安陵容也决计不会再为华妃阵营所用。她甚至也可以挑拨安陵容与甄嬛沈眉庄的关系……
延禧宫内,宝娟一脸高兴的跑进来。
“小主您这是去哪儿了,奴婢找不到您可要急坏了。”
“我还能去哪儿。不过是去沈贵人宫里坐坐。”安陵容无精打采地回答。她在自己宫里也无聊,富察贵人看不起她,甄嬛生病,她只能找沈眉庄了。
突然看见屋里新摆了许多名贵东西,安陵容有些疑惑地看着宝娟,又自顾自端起一杯热茶,往嘴边送。
“花房不是一直都说,没有这些名贵的玉台金盏吗,怎么今日送了这么多来?”
“恭喜小主贺喜小主。敬事房传来旨意,今夜由小主侍寝。”
手激动的颤抖了一下,差点没把杯子打翻。“你说什么?”
“今儿是小主的好日子,皇上翻了小主的牌子。这不消息一传来,花房的奴才就送来了许多的鲜花。连御膳房也送来了好东西。”
宝娟又重复了一遍。
“时候不早了,奴婢伺候小主收拾一下吧。”
“我还以为皇上只当没我这个人呢。”安陵容脸上露出一个终于要苦尽甘来的笑。
这还是第一次碰上内务府的巴结,安陵容有些激动的不知所措,若是能一朝获宠,不说比得上眉姐姐,就算是像富察贵人那样,能在皇上那儿留个印象,也是极好的。
她终于能扬眉吐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