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听晚话一出口,全场寂静无声。大家都震惊地看着她。
“姐…姐姐原来还是不欢迎我啊…”虞听南哭得更惨了,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落,“可能是阿南太烦人了吧…都怪我,姐姐才不喜欢我……”
在场除延椿几个对虞听晚忠心耿耿的佣人外,都为虞听南感到不值,心里也默认了虞听晚恶女的形象。
虞听晚睨了一眼她,讽刺道:“虞听南,你又是什么品种的绿茶啊?还怪会的嘞,”她非常的无所谓,“随你怎么哭,闹到阿爹啊娘那儿也没事,是你自己要来要东西的,我不给你,还是我的不对了?”她句句戳心,虞听南心虚地缩了缩手。
她说完,就转身打算回屋子,边走边对延椿道:“延椿,送客。”随后虞听南抬眼,就只看到那抹纤细的身影进了屋子。
她被延椿强制送客,走到无人处,才显示出眼中浓浓的不屈和狠毒。
屋子里,虞听晚随意地靠在椅子上,端起茶抿了一口。
延椿担心地问她:“小姐,您这样说她,她会不会告到老爷那儿啊?”
“以她的性格,那是肯定的,”她把茶杯放下,示意延椿重新添茶,“我管她呢,她爱咋咋地。”
“可是……您不怕老爷因此怪罪吗?”延椿心里一百个不放心。
她看向窗外,回想起宫里的日子。闻言,只是笑:“阿爹才不会呢,就算他怪罪我,我自有办法。”
延椿不明所以。
虞听晚说得果真不差,虞听南当天下午就把这件事告诉阿爹了。阿爹对虞听晚多有愧疚,听完她哭唧唧的哭诉后,只是淡淡道:“知道了,你走吧。”然后管都不管,完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虞听南等了几天也没看到阿爹对虞听晚的惩罚,心里急死了。急?没办法呀,要是她再上门去说一番,脑子再不好也知道她是故意针对虞听晚。况且,她刚入府,阿爹对她好感不是很高,开始的隆重场面,只是给她面子。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
这天晚上,虞听晚坐在窗边。
她倒了一盏茶,刚要喝,眼睛一颤,又闻了闻,发觉出不对劲来。
这茶里被人添了料!而且这配料,不就是欢宜香么?
她放下茶盏,叫延椿进来。
“延椿,刚刚是谁给我煮的茶?”她问。
“小姐,这茶怎么了?”延椿不解,但也如实回答,”刚才我肚子不舒服,就喊了厨房的婢女言秋帮忙煮了茶。”
“言秋?倒是个陌生名字,”她道。心里似乎已了然,“把她给我带过来。 ”
延椿走后,她看着这盏茶,眼神冰冷。
不搞死你,你还真是胆大啊。
一会儿后,延椿带人进来。
她抬眼,不轻不重地说:“言秋是吧?这茶是你煮的是么?”她见言秋点了点头,继续道,“你恐怕也知道,这茶被人添了料吧?”
言秋一听,疯狂摇头:“小姐…我…我不知道啊…”
“真的吗?”她冷声,语气里带着威胁。
言秋点头。
“我看…不一定呢。”她随意拿起茶盏,然后就递给言秋,“嗯…要不要你也喝一口?我再找几个五十来岁的马夫?”
言秋摇头,像是要哭出来:“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小姐,您…”
“行了行了,”虞听晚打断了她。
言秋本以为要放过她,谁知虞听晚又说:“不招也没关系,我好像听说,你从小生活在穷人区,还有个年过五十的母亲。既然这样的话,就把你母亲也带过来吧。”她也不想这样,可为了自己的安危,她不得不这样。
“小姐…奴婢真的没有…”言秋还是不承认。
虞听晚假装向延椿招了招手,“延椿……”
“我招!我招!”言秋急哭了。
她收回手,问:“是谁指使你的?”
“二小姐。”
在她意料之内。
“为什么要这么做?”
言秋支支吾吾地不肯说,最后在她的眼神威逼下才开了口,“她…想要把你和院里小厮搞到一堆…”
不就是不给你东西还嘲讽了你吗?这就等不及了给我下药了?
她挑了挑眉,问:“那小厮现在在哪?”
“这个…奴婢不清楚,但应该快来了。”
哟,你小子,挺见啊。
“走,把那个小厮带过来。”虞听晚起身。
谁知,她们刚一有动作,房门就被敲响了。
虞听晚眼神示意延椿去开门,她自己摸出了长袖下的匕首。
门开了,一位看着醉醺醺的男子想进来,却被延椿拦住,“这里是小姐闺房,外男不可入内,你就在外面说。”
那男子不听,还是想进来。
虞听晚走上前,用匕首抵住他的脖子,“你,别动。”见男子不敢动了,才继续道:“我知道你为什么醉醺醺来我的屋子,我也知道你是谁指使的。你一会儿尽管为我作证就对了。”接着她吩咐延椿去请阿爹阿娘,让言秋压住小厮。
阿爹阿娘来的时候,就看到虞听晚向他们跑过来,一脸悲伤的样子。
“阿晚这是怎的了?为何如此伤心?”阿爹放缓了声音问。
“呜呜呜…阿爹,有人想害我!给我下药,把我和小厮搞到一堆…”
阿爹一脸不可置信,问:“是谁如此大胆?敢害我的阿晚!”
“我还是给你看看那个小厮和那个帮忙下药的丫鬟吧。”她示意阿爹往屋子里走去。
阿爹看着那小厮,恨不得现在就把他的皮扒了。他愤怒地问:“谁给你下的药?”
“阿晚尽管知道是谁,可就是怕阿爹不相信…”她绞着手帕,眼泪要落不落,看得阿爹更心疼了。
“阿晚,你只管说这人是谁,阿爹阿娘定然会为你讨回公道的,”阿娘也插了一嘴。
“是……是妹妹……”
阿爹和阿娘如同一盆冷水浇在身上,震惊地瞪大眼。
“虞听南?!没想到哇!她居然是这种人。”阿爹此时没叫她阿南,恐怕多半相信了。
“阿爹,阿娘,姐姐估计不是故意的,你们就别处罚她了。”她轻声道。
”不行!把她给我喊过来,并着她娘一起。”
虞听南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阿爹一脸严肃地坐在虞听晚旁边。
她心道:“阿爹这么晚叫我过来,必定是有大事,这大事,很有可能就是那小贱人不给我东西还嘲讽我。”
“阿爹,这么晚了,您叫女儿来干什么呀?”
“哼!你自己还不清楚吗?”阿爹气得不想说话。
“啊?呃……女儿不知道呢。”虞听南心里也想到了这种可能,但很快就被否认了。
“老爷,您怕是记错了吧,阿南平日里可乖了。”刘芳也道。
阿爹气得胡子都直了,命人把小厮和言秋带上来,道:“你自己看看!刚进府,就想害亲姐姐!”他又对刘芳说:“你也看看!教的什么女儿?”他之前也挺喜欢这个二女儿的,于是转过身背对着她们不说话。
虞听南肉眼可见地慌了,她尝试辩解:“阿爹……不是这样的,您听我解释好吗…”
“虞听南,你身为丞相的女儿,虽是庶出,言行举止也关乎丞相府的颜面,”许久不说话的阿娘终于开口,“你今日做得太令我失望了。”
“不是的……不是的……阿爹,娘…”她还是死鸭子嘴硬,“是…是姐姐!她还嘲讽我呢!”话没说完就被阿爹打断。
“今日之事我不会外传,你也别为自己解释了。回你的院子好好反省,什么时候知道错了再什么时候给你姐姐道歉!”他还是给她留了最后一份脸面。
随后,她和刘芳就被带走了。
阿娘轻轻地拍了拍虞听晚的手,心疼地看着她:“阿晚…你还好吧?以后遇到这种事一定要及时给阿爹阿娘说,知道么?”
虞听晚点了点头,擦干眼泪:“嗯,阿晚知道了。”
待阿爹阿娘走后,虞听晚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本想留她几天的,没想到啊…她实在是等不及。那就别怪我心恨了。”
这俩母子,不仅不好搞,还留不得。
这样想着,她长长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