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黑无光的殿宇,诸神无声注视。
金纹白袍,长身而立。
大主教两指蘸取圣水,点在这位年轻的君王的胸口、额头、双手,姿态虔诚而恭敬。
君王兴致缺缺,慵懒斜坐高位。
他既不迷信宗教,手中权势也足以对那些信徒的蚍蜉之力嗤之以鼻,反倒宗教迫切需要他的军队庇佑。
若不是宗教近来狂热的直呼圣女归来,他依旧不会将这些精神病放在眼里。
待大主教低头诵经向他的神明禀告,君王打开通讯器,放大军用卫星发来的实时地图。
红点闪烁。
流放之地有生命迹象,不止一两天。
宗教坚称,那是圣女。
君王若有所思,白狼王的诅咒传说令兽人心生畏惧,即便已是科学高度发展的时代,仍是众兽能避就避的地界。
他抬头对大主教微微勾唇。
宗教盼望已久的圣女,可比这老朽的快要入土的家伙好用的多。
大主教生理上打了个哆嗦,退下了。
……
藤叶做发绳,一圈圈缠绕住她的发丝,有几丝顽皮的发垂落,更添轮廓温柔。
白白叼来清洁牙齿用的薄荷叶。
天马捧起软软小小的仓鼠至与她平视,只一指奖赏的摸摸它后脊,“好乖。”
白落安安静静的趴在树叶堆里,半眯着金黄色眼瞳看她梳洗,热烈的阳光经过层层叠叠的枝丫树冠也变得柔和。
照耀的毛发宛如虚幻般不真实。
隐约间他窥见天马来到他身边,靠在他柔软的肚子上,更深的吸他皮毛上阳光的味道,应是干燥、舒心的。
白落舔舔她的脸庞。
……
若兔轻轻踩着没有落叶的下脚处,通讯器围绕着他向前平稳飞去。
直播间的兽们兴奋的催促他再向前!可他被缠绕着的杂草困住,只能专心用刀子割断草茎,来不及注意弹幕。
‘主播!我看到圣女了!赶快啊!’
‘怎么身边有一只老虎?’
‘我不接受!这么好看的雌性要她献身宗教?!’
‘老实说,我现在都不敢呼吸……好柔弱的雌性。’
‘有种圣洁的美感,不愧是教会宣传的圣女,不得不说,太爱了。’
此话一出,立即吸引来一名宗教兽。
他措辞严厉,“圣女自兽世就存在,陪伴我们已度过几十个世纪,何来的宣传?!”
如果不是这位主播突然宣称已来到流放之地,他才不会放下教会里的工作来看什么直播,更遑论和那些无知未开化的兽辩论圣女。
不过,这16k的画质。
少女脸颊上细密的绒毛也一清二楚,伴随着一呼一吸间微弱的颤动,覆了一层苍白的唇不知是她身体孱弱,还是生来如此。
似察觉到刀子割草的闷利声。
少女睁开眼,那一刻直播间安静了……紧接着井喷式的狂发弹幕!
‘不夸张的说,她的眼睛戳中了我的xp!’
‘不喜欢宗教那群疯子,但要我信仰这样一位圣女,我天天去教堂祷告!’
‘好可惜,她是教会的。’
‘严重怀疑在座的没一个去过教会,圣女可以自由选择伴侣,白狼王不就是个例子!’
‘感谢热心网友!’
‘谁要去那压抑到死的教会啊!现在的话可以考虑去去看了。’
‘睁眼那瞬间,她让我的世界重新鲜活,圣女大人,我是您第一位虔诚的信徒!’
‘上面的,你别抢好不好!我才是第一位!’
‘可恶啊!我好想做她靠着的那只白虎!’
‘这么一说,这只白虎是谁?’
…………
若兔尴尬的张开双手以示无害。
手中的刀子掉落,圣女远比他想象的纯洁无暇,甚至于与生俱来便有教会不厌其烦宣传的圣洁。
越是靠近,他越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治愈。不甘落后于人、想得到大众肯定的偏执、孤注一掷与家人决裂来到流放之地。
那些激烈到整日激昂的情绪好似都被轻柔的抚平,使他忘却直播间的存在,只想靠近她。
“您好,我是一位主播。”
白落早已醒了,那双金灿灿的眼瞳注视着若兔,一只兔子而已,有任何不对劲撕碎就是,因此只懒懒的来回摆动着尾巴。
“你好……”她的嗓音淡淡,尾音清冽。
若兔扫了眼直播间,又是一波发疯弹幕。
天马骤然意识到这是一个割裂的世界,既有蛮荒的土地,也有科技发达的机械。如果和她的世界有几分相似,那么主播自是无利不起早的,得远离麻烦才是。
于是,她低下身拍拍白虎的背。
“我们走。”
若兔听觉灵敏,直播间的兽们更是受伤,纷纷打赏要若兔挽留!
“圣女大人!我是您的信徒,慕名而来!请您看在我信仰您的份上,看在我专程跨越几百公里的路来此,请您倾听我的忏悔!”
天马诧异,风吹过她的袍角。
“可我并非圣女,你认错人了。”
直播间顿时炸了,不是圣女???
宗教兽眼见事态不对,忙命无数教徒涌入直播间,统一刷屏解释。
‘圣女尚未回归教会,教会将不日迎接圣女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