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漠与丛林间的领域,闪烁红点。
天马趁着日光正足,用尖石划开树皮,小心翼翼剥下尽可能保持完整,而上面的苔藓她不打算清理。
正好做伪装。
偌大丛林荒漠,硬是找不到一点生物存在的痕迹,大幅减少危险的同时让她也失去了重要的蛋白质,至此天马依靠果树植物勉强度日。
这个世界,极其荒诞。
天马始终想不明白,明明那时车祸的痛清晰反馈脑中,可为什么……会在荒无人烟的地方醒来。
有时她劳作着劳作着,会停顿。
这里该不会是生前有罪的人们待的炼狱吧?用来赎罪,享尽孤独,在无尽无望的生命中消磨掉全部希望。
直到那只仓鼠的到来。
天马小心的用摘下来的小果子喂养,而仓鼠意外的亲近她,趴在她肩膀、枕边。
聪明又可爱,能听懂她许多指令,顿时排遣她许多寂寞,一人一鼠彼此依靠着。
……
丛林的水谭,飘着一具白虎。
眼看它就要下沉,还在揉眼错以为幻觉的天马当即上前拽住白虎,但……好沉。
好浓的血腥味,好在附近没动物,才让天马放下心去拉扯,可她力气终究太小了,最后干脆一把扯住藤蔓指挥仓鼠绑在白虎胳膊上。
“白白,把另一端系在树上,挑个粗壮点的,打死结。”
得了她的命令,仓鼠立即吱吱咬着藤蔓去找粗壮的树,至于怎么打结她教过,自然轻而易举缠绕住。
有了树的助力,天马总算能松口气,不再用自己那点力气死命拽着了,吸了水的皮毛沉得不像话。
接下来,天马回根据地拿了一块极厚重的木板,又尽全力搬来一块顽石。
事实证明,哪怕有杠杆原理加持,仍需一定的力气,总之等天马费劲将白虎弄上岸时,整个人已是气喘吁吁倒在地上大汗淋漓。
死尸会污染河流,她不能放任尸体腐烂。
或许还能尝尝白虎肉,只是她的尖石恐怕不够锋利,还得再磨磨,白虎皮也能用来盖,天知道至今她晚上盖的还是大片的树叶。
想想都是一项极大的工程。
天马磨蹭惯了,躺地上毫无防备的入睡。
这时,白虎的耳朵抖了抖,恍惚间他嗅到了年轻雌性的气味,香甜可口,基因里的渴望让他强撑着庞大虎躯一摇一晃的站起身。
良久,他看清眼前人的模样。
他不知该如何形容眼前的一幕,珍惜的人形雌性,胸脯还在一起一伏的呼吸着,她的身形娇小容貌清丽幼态,若不是他嗅到她已成熟,还会以为这是个未成年,遮掩身躯的黑色袍子铺散在墨绿草地上宛如闯入仙境的仙子不小心昏睡。
很难想象,她若是睁开眼,又是怎样的乱人心神。
白虎咽喉动了动,一眼不错的盯着。
但想了想自己已是被抛弃的雄性,哪怕并不喜爱未婚妻,但依然沦为无家可归四处漂泊的命运,又怎敢对眼前人生起其他情愫。
昏迷的雌性,比他所见过的都要特殊。
她的身上是淡淡的皂角香,嗅不到一点点腥臊味,浑身上下没有一丝丝返祖现象,甚至就连那头丝滑长至腰际的墨发都在诉说她的基因非常纯正完美。
如此完美的雌性,为何会在流放之地?难道说,她的母亲为了躲避众兽的追求,才躲在这里?只是他灵敏的嗅觉却嗅不出是哪个种族孕育出来的完美雌性。
无论如何,追逐、守护雌性是刻在他基因里的使命,巨大的虎头贴近她肩颈,贪婪的嗅着那淡淡皂角香。
似乎,就这样待着,连灵魂也净化了。
内心的不甘、愤怒、失落、恼恨,在这一刻通通被治愈,这股剧烈的满足甚至填的他心发疼。
伤口默默痊愈,白虎小小嗷呜一声。
银灰色眸子流露出不可思议的震惊,仅仅待在她身边片刻,他的伤居然已痊愈的差不多,这是何等的治愈。
……
天马醒来后,只看到一颗巨大的虎头搭在她肩上,爪子倒尽可能的没碰到她。
她虽害怕了一瞬,但到底还是没出声。
在这里孤独太久了,偶尔她还会怀疑,是否真有那只仓鼠,还是她疯了后幻想出来的,现在又突然冒出来这个白虎似乎也很亲近她。
唔,看来白虎肉是吃不成了。
可是养着食肉动物的话,上哪去给它找肉吃呢?它们不像人类可以杂食,要是饿急了把她也吃了怎么办?
天马苦恼了一会,又按耐不住揉揉白虎皮毛,好软……虽然不如白白的皮毛,但胜在巨大。
似喜爱她的抚摸,白虎主动蹭蹭她手掌。
天马此时此刻更加确定,这里是灵魂所受罚的囚笼,否则怎么说明动物们都这么喜欢她呢?还是一只白虎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