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坚信自己是火星人,而火星人是没有同类的。西村力非要说他也是火星人,戴上从夜市淘来的廉价墨镜打趣我,直到看到我急眼才和我道歉。他说好吧,我不做火星人了,我是宇宙人。我骂他是不是有病,他却说宇宙人是比火星人高级的,因为宇宙包含火星。我听到他这番胡扯言论生气的把他脸上的墨镜抢走扔到出租屋的破沙发底下,他也不生气,只是哄我说火星人最棒。
西村力的生活很平淡,起床,坐在地上写歌,有时候稿纸用完了他就在各种地方写,地板和墙面都被他写上了他的谱子。我的生活更平淡,在屏幕碎了的三手平板上画些漫画,偶尔没灵感的时候会烦躁的要死摔个杯子,摔完之后却开始心疼自己在两元店买里这些劣质玻璃杯。房东每次来收房租都看到一片狼藉,和我们说再在她的墙上写字画画就把我们赶出去,西村力笑着和她撒娇喊姨我们错了再不敢了,我在边上陪着笑,心里厌恶极了无聊的地球。
有天西村力喝醉了,拿着他的二手麦克风和破破烂烂的吉他给我唱了首歌,又问我会有一天回火星吗。我说肯定会的,我可是唯一的火星人。西村力把麦克风扔到地上,麦克风滚到了沙发底下,他伸手去够,没够到,只从里面拿出一副满是灰尘的墨镜。西村力把墨镜戴到我脸上,我用带着脏话骂他也不看看上面积了多少灰就给我戴,他认真的看着我说,火星人,你会和宇宙人谈恋爱吗。我把墨镜从没关严的窗户缝里扔下去,把他摁到窗户边的墙上亲,他发出不满的声音,可还是由着我欺负他。累了之后我把窗户完全打开,朝外面大喊火星人万岁,他的酒醒了一大半,也笑着学我在窗户边喊,不过他喊的是宇宙人爱火星人一辈子。楼下成天吵架的夫妇被我们吵着了,打开窗户向上喊神经病,西村力冲我笑,说,呀,我们已经被认证是神经病了。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去买颜料,走时西村力还在地上睡觉,犹豫了一下,我抽出一张素描纸,用炭笔在上面用力的写,火星人会和宇宙人谈恋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