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伽的嗓子发不出声音,他感觉自己的声带被陆父的三言两语所划烂。
陆父怎么会知道顾意今晚到S市......
明......明明顾意是瞒着所有人的,除了他和桉桉。
明明顾家人都是不知道的。
他的后背渗出冷汗,后颈一阵发凉。
陆伽看着碟里那一阵以来很爱吃的香辣鱿鱼,突然嗓子里涌起一阵干呕。
他握拳抵在嘴唇,将那喉咙里的难受强压了下去。
陆南将水杯放在陆伽手侧,面无表情地咀嚼着口中饭菜。
刘媛看了一眼对面两兄弟,对陆父说道:“孩子都大了,不能事事都过问。”
陆父闻言点了点头,看着刘媛那端庄秀美脸感叹道:“是啊,一眨眼他们两个就从小娃娃长到现在能担担子的年纪了。”
“是。”刘媛勉强扯出嘴角弧度。
陆家的用餐时刻是安静的,今晚是个例外。
一家四口,像是临时从大马路上拉来的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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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家。
江岁桉乖巧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江舜每日的工作都很忙,此时的他还在书房开会,而李淑察觉到了丈夫的冷淡,努力保养自己,近一年来基本不到九点就回房睡觉。
江白如往常般呆在房间里不动。
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震动一声,弹出的信息出现在亮起的屏幕上。
江岁桉将手机放进随身带的小包里,抬脚走上楼梯。
今晚陆伽他们定的餐厅没有服装要求,江岁桉也就随便穿了件挂脖无袖藕粉色纱裙,裙子是宽松型的,在行走在会轻盈飘荡。
因洗了澡洗了头,她便不想再把头发扎起来了,索性就直接散着,还不会坠的头皮疼。
叩叩!
敲门声响起。
坐在书桌前的少年,起身的动作顿住,眼神一转将视线放在了那还未喝完的半杯温水上——
门口江岁桉静静站着,面上温柔乖巧。
心里却恨不得喊管家把门拆了,她倒是要看看这人什么时候聋的。
就在她想要再次抬手敲门时,面前房门打开,江白身着白色浴袍,慌乱下领口没有被收拢,露出大片肌肤。
江岁桉以前从未觉得江白高,如今两人面对面而立,才发现自己的脑袋才到少年的下巴。
她的眼睛可以清晰的看到脖颈、锁骨和那鼓起的随呼吸起伏的......胸口。
不过最吸引目光的是那锁骨上的一颗小痣。
“要走了吗?”江白紧抿着唇,拘谨地说。
这是他第一次穿浴袍,更是第一次这么穿。
江岁桉回过神来,眸中各种复杂情绪交织。
“嗯,陆伽已经过来了,我在下面等你。”
被温水浇透的发丝正缓慢的向下滴水,被淋湿的地方很巧妙,水珠落在侧脸、脖颈和胸口。
江岁桉垂眸浅笑,转身裙摆飞扬。
江白看着那披散长发下时隐时现的莹白后背,眸中暗色加深。
房间内,水杯放在书本旁,杯内空无一物,只有边上的地板上留有一小滩水。
椅面和书本上也都零散被溅上的水迹。
江白合上房门,弯腰捡起门后湿了一半的衬衫,而后随意丢进脏衣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