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半夜突然醒了,这是他的老毛病了,总是会半夜惊醒,睡得也浅,总是休息不好。
他看了一下旁边面朝着他,睡得很熟的郁简,嘴角荡着些笑意,把被子又往她那边盖了盖,没忍住细细端详起她的眉眼来。
第一次见她的时候还是稚嫩的脸庞,如今已经是柔和带着些清冷了。
李相夷最爱热闹,可是他就那么自己一个人也过了好几年,郁简刚来到莲花楼的时候,他觉得郁简是上天安排的,让他不那么孤独的礼物。
她开朗,善良,快乐,像个永远都不知道什么叫悲伤的小仙女一样,在一点一点的感染着李莲花没有色彩的生活。
但是他这个人很有自知之明,来去自如,也不会有什么太交心的朋友,甚至可能给周围的人带来麻烦。
她走的时候,李莲花觉得这是命中注定的,命中注定他想亲近的人都会如流水一般离他而去。
他背负的仇恨也好,执念也好,都是郁简不该经历的,他希望她可以一直这么单纯快乐下去,或许离开对她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他又没那么信命。
他当时看着郁简的信,在心里暗暗想了。
想着如果真的能再遇见她,他可绝对不会放她走了。
没想到,还真的再遇见了。
李莲花低头看她,郁简皱着眉头,睡得很不安稳,轻轻地晃着头。
他慌了一下,不知道做些什么好,只得像哄小孩睡觉一样轻轻拍着她,可郁简却突然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身。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手还保持着拍郁简后背的姿势。
女孩明显是做了噩梦,抱着他的手越环越紧,李莲花的耳朵不自觉地红了起来,鼻腔里全是她身上好闻的香味。
李莲花“阿简。”
李莲花“阿简?”
轻轻地叫了她两声,也没有反应。
李莲花抿了抿唇,就着那个姿势,把手臂收紧,轻轻地回抱住她,还是那样拍着她的后背,妄图让她睡得安稳一些。
到底是什么样的噩梦呢。
不见了的这几年,又经历了些什么。
他什么话也没说,却也是什么都想说。
——
许久,怀里的女孩终于安稳了下来,呼吸也绵长而均匀了,院子外却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郁简这下醒了,一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李莲花怀里,一股脑地松手坐了起来。
坏了,她就觉得梦里好像抱住了什么很暖和的东西,没想到是李莲花。
她梦游耍流氓了吗这是?
怀里的温度突然消失,李莲花只是愣神了一瞬间,然后又装作刚醒,好像无事发生一样,开始分析起声音的来源。
李莲花“好像是东南边传过来的。”
郁简“去看看。”
两个人默契地都没有提刚才的事,飞速地穿上衣服鞋子赶了过去。
——
张庆狮的房间里,那穿着黑色袍子的,刚刚还活生生的人,被切下了头颅,成了和朴锄山奇案一样的无头尸体。
血腥气蔓延在整个房间,所有人几乎是倒吸了一口冷气,画面恐怖,李莲花下意识地捂住了刚跑进来还没来得及观察的郁简的眼睛。
郁简“没事。”
郁简拍了拍李莲花的胳膊示意他。
方多病赶忙问旁边发出声音的张庆虎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张庆虎好像被吓懵了,连连摇着头说不知道,只是起了个夜,哥哥就成了这幅样子。
可是张庆虎和张庆狮二人同睡一屋,不可能没见到凶手,郁简扭头,这窗户是从里面拴住的,杀人砍头也不是片刻就能完成的,更何况张庆虎一直未曾离开,竟然毫无察觉。
李莲花“我们还是好好查看一下这房间有没有其他入口吧。”
目前要查这案子,便只能从凶手进入这个房间的方式开始入手了,大家听见李莲花的话,也纷纷散开来查看整个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