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头看向桌子上的食物——印着兰花的瓷碗里是一碗搭配着青菜和几片肉的热汤面,面条的滚滚热气仿佛一根勾起的手指,叫我立刻将这碗面一扫而空。
我紧张的精神已经放松下来,于是疲倦和饥饿也就开始成为精神的新主导,我于是也不管碗或者面烫不烫,只管拿起筷子捧起碗,像喝水一样将这碗汤面打扫干净。
在将热汤也一饮而尽后,我只感觉食道里攒着一股不吐不快的热气,于是我忍不住“哈”
地一下呼出一口热气。吃碗这碗面之后,我眼前昏黄的灯光似乎都明亮了不少。
我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然后然后又四下观察一番屋内的情景。
但当我的目光扫到屋内一个房间的门口时,我的心猛地一抽。
我看到:一个肥胖如同肉球般的中年秃顶男人,一边用他肿大的右手扶着门框,一边用油腻面皮上粘着的两只颓靡的眼睛看着我。
难道这便是这一家的男主人么?
我想站起来向这位中年人告声打扰,但那中年男人在看到我站起来的一刻,神情突然惊恐了起来,脸上仿佛被油水粘连在一起的面皮疯狂抖动着,看得我有点恶心。他把身子缩回房间里,然后“砰”地一声把门甩上。
看着中年男人的怪异举动,再回想一下大姐憔悴的姿态,我不禁猜测,会不会这位中年男人其实是个精神病,而大姐是因为要照顾这样一位精神病患者心力交瘁才变成这样的?
虽然这样无端揣测他人并不好,但能解释中年男人怪异举动的方式似乎也只有这一种。
大姐这时又直直地从厨房走到了我的桌前,说实话,每次她这样走到我面前,我都会莫名地感到一股压力。
“你就睡在那个房间里,这一晚只管睡觉什么,千万别从屋里出来。”大姐指了指要借给我的房间后,头也不回朝刚才中年男人的房间走。
“对了大姐,刚才我在森林里碰到一些怪物,请问……”
大姐闻听此言,更加快速地走进了房间里。
看来她是对此时有所知晓的,那怪物说不定真的是某种超自然现象,总之今天发生的怪事,恐怕一定会在我的记忆里留下不可磨灭的一笔了。
我也就站起身来,走进了我的房间里。
打开关闭的木门,房间内传来一股腐坏木料的味道,我咳嗽两声,想找房间内的灯开关,不过似乎这里过于落后,灯火并不是用开关来控制的,我又摸索了一会儿,才找到了一根拉火,我拉了拉火,天花板上的灯泡闪烁许久方才亮起。
房间内有些寒冷,灰尘纷飞,似乎很久没人住过了,连打扫也不太频繁。房间内的陈设也颇为简单,只有一个立式黄木衣柜,一张不大不小的圆桌,和窗边的一张木床,木床上已经铺着一张绣着花的被子。
我掀开被子,又扬起一阵灰尘,然后爬到了嘎吱作响的木床上,看了看头顶窗外若隐若现的月光。
正当我困意来袭之际,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我忘关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