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都没料到,蒋知许会主动找上门来。
Bories的人类形态不是永久的,不能自己控制,目前他想要以寄托体或本体的形态出现时,只好等人类形态的时间结束慢慢消失,好在他还是保留了猫的轻巧和暗夜精灵的速度,他飞快的爬过21楼的墙面,跳到阳台上。
“你好...”
门一打开蒋知许就和段辞打了个招呼,蒋知许比江嘉喻小,他也知道段辞是江嘉喻的同事,虽说有一面之缘,不过还是因为不太熟的关系,只好这样开口。
而于此同时他的视线只是在段辞身上停留了一会,便转移到身后,不断地往里探。
段辞看出了他的想法,就把他招呼进来,还一边和他说,“昨天我家猫是不是乱跑到你们家里去了,实在不好意思,它有时候就会这样调皮。”
蒋知许知道段辞在说什么,毕竟那炙热的目光可是一直盯着他右脸上的一条抓痕,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毕竟抓痕的出现也是因为自己要乱调戏。
“没有啦,是我不小心..哦对了,这是我昨晚出去给他买的,回来后它就不见了,应该是回家了吧,所以我就送过来了,也不知道它会不会喜欢。”
段辞接过蒋知许提的两大袋猫粮和一些罐头还有零食,并道了谢谢。
“我不吃...”
蒋知许走后,这会的Bories就和炸了毛一样的念叨着,他气的鼓起腮帮子,脸像阴了的天,灰蒙蒙黑沉沉的,一头的银发乱糟糟的,一看就是没睡好。
段辞刚想说着,昨天蒋知许和他说会经常来看它的,若是发现猫粮都没动过,就很容易暴露,可他还是转念一想,他俩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于是撕开猫粮的密封袋,一把倒入脚边的垃圾桶里。
Bories上一秒还是一副坚硬的模样,这会却有些慌了,他立马制止住,见到垃圾桶里只有一点点猫粮,就放心了,一把夺过那一大袋猫粮放到桌子上。
“不吃,就倒了。”
那双明亮的眼睛流露出惋惜和不舍,段辞全部都看在眼里,达到了他想要的效果,于是他继续整蛊。
“明天他来,我会说我家猫不喜欢。”
段辞说完就提起桌上的猫粮,见状要继续倒入垃圾桶,Bories犹豫了一秒还是大声的和他说,“我吃!”
笑意写在段辞的脸上,溢着满足的喜悦,把猫粮和其他大大小小的食物都递给他。
欢声笑语没多久,段辞就接到了时烬的电话,“你快来警局一趟。”
段辞还没问出为什么那句话,就又被时烬的话堵住了。
“有个家伙说自己认识你,叫你来。”
他不敢确定是不是他,但他还是去了。
推开审讯室的那一刻他才愣住,坐在那的是江嘉喻,他戴着帽子,不是很能看得清脸部的神态,穿得一身黑,手臂上连同衣服都带着些泥土,皮肤上还有点腥腥红红的血迹,他一抬头,就愣住了。
上次还说很快就会见到,没想到真正见到的时候,竟如此尴尬。
段辞眉头有些微蹙,但发现他手上还靠着手铐便也没多问什么,他一把拉过时烬,在他耳边悄悄说。
“他怎么了?”
“你这家伙藏着这么深,认识嫌疑人?”
时烬的表情没有在撒谎,一会是惊讶一会是不可思议,这让段辞更不解了,于是他把他拉出审讯室,打算好好问一番。
他透过审讯室透明的玻璃望见江嘉喻忙着解释躁动不安的肢体动作和对面一个警官的冷静执着记笔录。
他就知道,是误会,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无条件的相信他。
就这样,江嘉喻在审讯室呆了将近一个小时,他也别无他法,总觉得有气撒不出。
后面了解了清楚才发现,江嘉喻和死者李铭没有一点关系,现场的DNA检验也没有一点江嘉喻的,说白了,就是个路人罢了。
段辞看着在电脑前深思的时烬,说,“现在可以把他放了吧。”
时烬实在是不好意思,就和小警官打了个招呼让他们把他从审讯室放出来。
“你说这小子,闲着没事,每天跑案发现场干嘛?要不是天天接到举报电话,我们本不想管的,可是一调监控就发现,这家伙真的每晚固定时间都会去。”
时烬觉得很奇怪,皱着眉头,连清澈的双眼里都是疑惑,只是这样看着段辞。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你说接到举报电话?是谁打的?”
也许只是一个无意间的问题,却没想到变成了一场波涛汹涌的海浪,时烬把电话记录递给他,每天都是不同的电话号码,他没记下来,不过时烬又说,“都是不同的人打来的,一开始本觉得是恶作剧没多在意,昨晚实在觉得蹊跷,接到电话让对方把名字留下来,他没说,就只说大家都叫他j,我也觉得纳闷呢。”
j...?
段辞本不想把这件事和那个人联系在一起的,可他出狱的那天李铭就死了,李铭和他的关系可以说是促使他入狱的最后一根稻草,后来也发现了李铭尸体上的伤口和刻着的“j.”,再后来,他就找上门来了,说了一番自己实在不想听的话,到现在,就是这通电话。
他知道林忱惜这个人很聪明,电话都是假的,也经过变声处理,所以他没多问时烬。
江嘉喻出来后就把帽子摘了,乱糟糟的头发,他打理了一下,就看到了刚刚有些挣扎后被手铐勒的红圈印在手腕上,段辞看着他,他也看着,本想装什么事情都没有溜走的,改天再解释,可看来是不行了,他往前走去,打了个招呼,
时烬一抬头,这才清清楚楚的看到江嘉喻,鸭舌帽下的脸庞,他顿时愣住了。
很多画面从他脑海里浮现,一帧一帧的极为清晰,是平时回忆不起来的画面,像电影般闪过,后又似按了加速键,逐渐从他的大脑中冲过去,惹的有些痛疼。
时烬抱着头死死按住,混乱之中打翻了桌上的东西,表情十分痛苦,王嘉尔和段宜恩话都还没说上,看这情况也就上去问他,扶着他。
剧烈的疼痛感和不属于自己的回忆一直浮现,不断的涌上来,像是要侵占他的身体一样,时烬还没反应过来,只见眼前一暗,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再次睁眼时,是白花花的房间,似乎无边无际,他想喊,喊不出声,喉咙总是干的很,想逃离,却发现怎么也走不出去。
他觉得无比清晰,一定不是梦。
“然后呢?”
他听见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于是他跑过去。
眼前的一幕让他惊讶又害怕,他看见一个人,准确的来说,是自己,看着和自己长得一样的人站在那里,面前是一个泪流满面的女人。
他看着自己,身后散发着无限的光芒,瞳孔也满是金光,十分刺眼,不过似乎他们没看到自己。
他冲上前,可只有像水波纹一般的涟漪将他弹了回去。
“这是我唯一的愿望了,我可以死后去地狱,但我还是请求大人可以帮我实现这个愿望,真的求求了。”
那个女人看起来快三十岁,不过还是很年轻,她哭的很悲痛,可眼前的这个时烬却无动于衷。
“我只是个使者,我的任务本是打理人类和精力族死后的事情,你虽说曾经是人类,可现在已经是完完全全的血族,能让你来这里拥有灵魂典是我能做最大的事了,实在抱歉。”
时烬看着对面的女人,有些难以言喻的情绪。
“灵魂典”他很清楚是什么,之前还呆在天堂那会,他的工作就是将死去的人类或精力族,把他们生前的回忆全部净化并合成一本灵魂典,这就是他作为光明使者的义务。
可是后面不知道怎么了,记忆逐渐模糊,连后来被派遣到人类做警察这件事,他也忘记了为什么,更忘了为什么每一次回到神族的时候,所有族员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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