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这些年，你过得苦不苦?”上官浅扯着嘴角泪水盈眶，笑不出来。

“不苦，阿姐，这些年，我过得很好，学了很多本事，更有最尊贵的人充当伯乐，我怎么可能苦呢。”上官浅可以感受到，她的手心布满厚茧，这些话，准是全在诓自己。

雪列深庭，瘦颈窃风。呵气俱成冰，何惜炭火明。这样的冬天，她历经了七年，如何能不苦。可如今想起来，算不得苦。

难道让她跟阿姐说，自孤山派倾覆到今十载，她拜过二十七个师父，日夜不辍，难道要她跟阿姐说，三年从龙，与生死间无数次辗转，费劲心机，算尽人命？

难道要她跟阿姐说，她也曾和另一个女子义结金兰，许下明堂高座下，君臣两相宜的承诺，立下太平公主和上官婉儿千年万岁，椒花颂声誓言。

阿姐这些年过得这般苦，认贼作父，煎心成冰。她不能开口。

“阿姐，我带了十万大军，潜伏在十里外的折柳亭，三日后的行动，我们二人配合，定然所向无敌！”孤山仇说道。

到时候，所有人都得为伤她姐姐和不敬朝廷付出代价。而这代价，是死。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孤山仇细心将上官浅背后的带子系了个死结，满意一笑。

“我用不上这个。”她推开上官浅推拒的手，莞尔说道，“阿姐，你重伤未愈，怎可再添新伤，这套软猬甲是两年前逼宫时王上所赐，可堪与姐姐相配。”

“阿仇，谢谢你。”上官浅脸色还苍白着，柔声道谢。

“姐姐与我，何必言谢？”孤山仇笑道。

“说来，我还得感谢云为衫和宫门执刃，若不是他们送出去真正的地图，这场仗，可还有的打。”孤山仇嗤道，“一群蠢货。”死在我弓下，也算不枉来这世上一遭了。

“宫门和无锋，都有朝廷的细作？”上官浅心下肯定，却还开口问道。

“姐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孤山仇调转马头，面对着身后的大军，说道，“宫门，算什么东西。无锋，又算什么东西。

孤山寒衣，领四万军队分前锋后锋、左翼右翼，四个大队，限你七日内攻下，可能做到？”她对着副将说道。

“属下必不辱使命！”孤山寒衣于马上拱手。

“将士们，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孤山仇高声道。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剿灭无锋，人头换军功！”

“人头换军功！

人头换军功！

人头换军功！”

“出发！”孤山仇调转马头，领着六万军队向无锋腹地行军。

“我炮呢？”孤山仇皱眉问。

“马上就拖上来了，将军。”副将回道。

“我不想看到无锋有一片完整的黑瓦。”孤山仇道，她弯弓搭剑，架马上前射中了偷袭上官浅后背的一个魅的心口。

“多谢。”上官浅回头道，转身提起美人刺，又迎战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