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危,你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丢下这句话,我撇过头不愿再看到他。
谢危嗤笑,“那又如何。”
我无语,两人就这么僵持着,我心知让谢危放过薛家必然不可能,他太偏执了。
我开始懊恼,看书和看电视剧的时候真的很喜欢谢危,恨不得穿越到书里面帮助他们,可真当有一天自己亲身经历这一切以后,累的只恨不得跑的越远越好。
脑袋里的思绪越来越乱,不知何时我竟沉沉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天依然黑着,我望向洞口,远处一片白茫茫,大雪已经停了下来。
我扭头看向谢危,他此时蜷缩在角落里,浑身发抖,额头不断出大量的汗水,脸上露出不正常的潮红,似乎还被困在梦魇中,呢喃喊着什么。
“谢危,你怎么了?”
我走了过去,轻生唤道,他并没有回应我,只在不断的摇着头,“别杀我,娘,我好痛。”
他就这样躺在山洞的一个角落,抱着他那本就单薄的身躯,眼角含着泪,一串一串往下掉,这是除了电视剧里,我第一次见到谢危如此脆弱的模样,没有疯,没有狂,没有恨,没有爱,只是躲在角落里默默流着泪,一句一句喊着“娘亲”。
我伸手摸上他的额头,果然发了高烧,他浑身上下都在不断发热,额头更是摸着滚烫。
本想收回手,却被谢危立刻抓住,他的手心也十分火热,烫的我心上一颤,作势就要挣脱收回,但是看见他脆弱的神情,鬼使神差中,我没有再挣扎,任由他将我的手死死攥着。
可能是我冥冥之中欠了他什么吧,我想着,还是跪坐在了他的身边。
看着他一直这样发着高烧,就这么干坐着也不是办法,我脑袋里快速运转想着如何帮他退烧。
首先第一步,就是要帮他散热,降低体温。我从角落找了快锋利的石头,将我的衣服裙角撕了两大块下来,跑到门口堆了一些雪块和冰块包裹起来,将谢危的衣服带子解开,夹在他的腋下,将津湿的布又贴在他的额头上。
第二步则是保暖,我身上没有可以打火的工具,在如此潮湿阴冷的山洞里钻木取火显然行不通,我只能把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披在谢危身上。
做完这一切后,谢危仍然发着抖,嘴里时而喊着好热,时而发着抖喊着冷,手却一直紧紧的攥着我,身体紧紧靠着我,见到这一幕,我有些心软,并没有多排斥他的接近。
再等等吧,或许等天亮了,剑书和刀琴就能赶来了,不然在这荒山野岭的,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如何拖着一个病弱的男人到处走。
要是把谢危丢在那,我不敢想这样做的后果,可能会被醒来后的谢危记恨。
只是被谢危用力的裹在怀里的滋味并不好受,尽管他可能意识里抱着的人不是我,而是他的娘亲。
古代有男女大防,我与谢危亦是同父异母的兄妹,抱在一起实在不妥,尽管作为一个现代人的认知,为了救人,却没那么多顾虑。
迷迷糊糊中,我又睡了过去,再次醒来后,谢危还在沉睡着,我抚上他的额头,发现已经退烧了,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挣脱开他的手,走出山洞,天已经完全亮了,雪已经慢慢化了,不断有嘈杂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应该是前来寻人的剑书和刀琴。
本想大喊引人过来,但脑海中浮出一个念头。
逃吧,就是现在,是最好的时机。难道你要永远做薛国公府的薛姝,被人掌握住命运吗?
我决不愿意!
我看向山洞前的一颗歪脖子树,毅然将头上绑着的红发带系了上去,打了个结,看了眼里面还在昏睡着的谢危,朝着山洞后的一条小路跑远去。
不知道跑了多远,到了一个镇上,我取下身上所有值钱的首饰去当铺典当了点银两,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换了几身普通的男装,给尤芳吟写了封信送过去。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尤芳吟便跟着信找来了客栈,我坐在楼上,看见那马车上的标记,便知道是她寻着信里的消息来了这。
刚进门尤芳吟便拉着我左看看又看看转了好几圈,确认了没有什么伤,这才开口。
“ 吓死我了,姑娘,幸好你还活着,太好了,我这些天到处私下找人打听询问都找不到一点你的讯息,薛国公也带着锦衣卫到处找人,也没找到,京城里都说姑娘被贼人掳走了,还找了一些江湖人士去寻,据说薛国公和国公夫人为此还去为难了一下谢少师……毕竟听说姑娘是跟着谢少师遇难的。”
原来我住在客栈这两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情,难以想象谢危醒来后没发现我,估计以为我把他丢在山洞里一个人溜走了,肯定脸黑的像锅底。
不过反正我溜都溜了,得罪也得罪了,现在回去再做那个牢肯定不行了。
“芳吟,走吧,离开大乾,我们去临渊国,我不想再待在薛国公府,做什么劳什子的千金小姐。”
芳吟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我,“好!都听姑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