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明明是嫡女,她明明应该是最受宠的女儿,为什么是这种状态为什么连吃食都要克扣?
我这样想着,也想知道,所以,我迅速吃完了饭,抬眸看着她,问她:
“为什么?为什么几乎所有人都可以欺负你?你明明是嫡女。”
她笑了,苦涩的笑了,像是追忆往期一般,她抬眸看了看不算破败的屋顶,又垂眸看向我,我对上了她落寞的眼神,她尴尬地笑了:
“因为我爹。”
我皱紧眉头,疑惑地看着她:
“因为老爷?”
“嗯,他宠爱苏姨娘——也就是方温的娘,我娘并不受宠,她为了争宠,讨好方温,打压我和哥哥,我还好,哥哥……”
我看向她,心里有一些伤感,可是更多的是觉得讽刺,为了丈夫的爱,如此对待亲生骨肉,那个男人真的值得吗?
我想不明白,读不懂,我看着她,静静的,什么话都不想说,屋子里也只有筷子碰撞陶瓷的清脆声,突兀,就像她和她哥哥之于这个家一样格格不入。
我觉得我不应该来到这个地方,这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所有人都以那个男人为尊,女人们只能卑微的乞求对方能够施舍自己一点爱,哪怕只是一丝丝。
我摸索着自己的筷子,袖子里的手攥紧了拳头,也敛去了眼底里的不甘心。
她也冷笑一声,摇摇头,有一对这样的父母,她也不好过吧?
可是她看向我的眼神分明带着歉意:
“对不起,我明明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把你拉入了这个地狱里,是我的错。”
她说到最后已经哽咽了,她放下碗筷,挥了挥手,我看懂了,端起碗筷,送去了那个院子里。
我去往那个院子的路上一个人都没有,我有一些心悸,走走停停,终于到了院子里。
可是,看着这个院子,我一秒钟都待不下去。
因为这里是洗东西的地方,什么都有,碗筷,脏衣服,恭桶,垃圾,堆的很高。
这里散发着恶臭,让我忍不住的想吐,我把东西放下就往回走,手也一直没有放下来过,一直沉默着走到了方梓雪的院子里。
看到了院子已经很干净了,我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走到屋子里。
我转头就看见了低头绣着手帕的方梓雪,她真的很乖巧,可爱,也很漂亮。
她真的像极了老爷——这个院子里唯一可以无拘无束的男人,不过,只有样貌。
我笑了笑,怪不得夫人就算是不受宠,老爷也不会怎么样她,至少会给她一份体面,会放她一条生路。
不过,老爷会放过她又怎么样呢?她的苦难也不会因为这些怜悯而消失。
“回来了?”
我点点头。
她把绣好的手帕递给我,一副求夸的表情,眨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我,在这种目光的注视下,我的心都化了。
立马回答:
“好漂亮!”
她星星眼地看着我,满脸笑意,在这个年龄,出现这种表情才是正常的呀!
她拿着帕子塞到了我的手里,开心的看着我:
“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