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年阿多尼和他的母亲一起穿行在森林里。
细细看来,男孩虽为内斯托里斯,但那些红色的光纹依旧昭示了他的与众不同——即使被认同,杂色光纹也是混血阿多尼的标志。
在他身边,那个女阿多尼虽远末到年老的地步,但瘦削的身材和脸上松垂的皮肤让她显出与她三折的耳朵不相称的衰老,腹部异常的鼓起又使她更加怪异。近几个月来,文森特越发感受到母亲生命力的流逝。
“妈妈,我们为什么不回到内斯托里亚呢?”文森特常常这样问,在他儿时感到身体不舒服时,母亲就会带他到拥有可以治愈别人力量的阿多尼那里去,他认为那些阿多尼可以使母亲恢复正常——那个青春美丽的女阿多尼,而不是现在这个令他感到有些害怕与担忧的阿多尼人。
“不能回去了。”文德拉明白,随着文森特的成长,他的伏尔塔里斯特征会越发明显,一直到被当作伏尔塔里斯处死为止。而且,与伏尔塔里斯私通是内斯托里斯族最大的罪行,一旦被发现,家人都会受到牵连。,更何况她还是内斯托里斯的女性,肩负着种族繁衍的重任,却与一个伏尔塔里斯繁衍了后代。
“可是为什么?我很想内斯托里亚.”文森特小声抗议,文德拉叹口气,抱起自己的儿子:“你的父族是不受欢迎的,你回去会招致灾难——我给你讲过不止一次。而且我的病,就算回去怕也治不好了。”
文森特似懂非懂,但没有吭声,他回过头,看到从树缝里射下的阳光,一条条金色的阳,像极了母亲身上金色的光纹,让他感到温暖。母亲曾说,内斯托里斯的光纹象征着阳光,当他问自己身上的光纹时,母亲抚过那些金红色的纹路,告诉他,那是残阳和血的颜色,但金红色也象征着黎明与辉煌。
金色的阳光终于逝去了。在一个平常的黄昏,文德拉倒下了,再也没有醒,她的光纹逐渐暗淡、腹部明显鼓起一个与她骨瘦如柴的身躯不相称的肿块。在那光纹彻底消失后,她身边出现一个金色的方块,在昏暗的树林里闪着光。
那是歌之力,文森特想起,母亲告诉过他,一位阿多尼先贤说过,不使用歌之力,就背离了阿多尼的身份。他将歌之力收进背包,希望以后能掌握它。这样,自己会变得和母亲一样强大吧。
“母亲?”文森特呼唤着,但文德拉再未给出回应。在她死前很久,就已丧失说话的能力了,如今,文森特的呼唤当然显得毫无意义。
森林中燃起了火光 是一个夜猎的内斯托里斯。在恐惧的威逼下,文森特已不管母亲“绝不能靠近其他阿多尼人”的禁令,不顾一切跑向那带有阳光般金色光纹的内斯托里斯人,他的“同族”,或他母亲的同族。内斯托里斯看见一个小阿多尼,先是一愣,当他看清小阿多尼身上的颜色时,惊讶瞬间转变为愤怒与厌恶。
“混血儿…伏尔塔里斯!”
文森特还不知道这两个词代表着什么,仍然傻乎乎地靠近。金色的阳光瞬间转化为灼烧一切的烈焰,一道红光照亮了树林。文森特身上多了一道长长伤痕,从肩膀斜向肋下。他捂着身体踉踉跄跄后退,最终消失在密林里。
以后,这道疤痕和母亲的歌之力一直伴随着多兰,提醒他,阳光不总是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