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害怕变身,对吧。”王浩坤转头倒了一杯水,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你什么意思?”
“哎呀,消消气。没人不相信你的决心。”他将杯子放下,眼神突然犀利起来:“所以,你害怕的不是死亡,而是失败,对吧。”
“你……”林田希想要反驳,想起先前的梦却仍然心有余悸,他看着自己满是训练痕迹的双手,陷入了沉思。
王浩坤指了指桌上的手提箱:“那是你的吗?”
林田希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便自行打开手提箱,腰带与徽章规规矩矩地摆在其中,他拿起其中的红色徽章,自顾自地端详起来:“你在害怕自己豁出性命也无法复仇,最后无言面对父母的在天之灵,是这样吗?”
听到那番话,林田希的心神在那一刻完全失去了平静,父母的灵魂仿佛就在他眼前哭泣,漆黑的战士狂妄地站在他父母身后,嘲笑着他的无能。那声音犹如一道催命符一般在他脑中环绕,他浑身止不住地颤抖,握紧了拳头又立刻松开。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暂时保持了清醒,他一下抓住了王浩坤的双肩,声音卑微得宛如乞讨的乞丐一般:“帮帮我,求求你了。”
“我帮不了你啊,这件事情只能自己才能真正地完成。”王浩坤有些无奈,也只是摆摆手。
林田希颤颤巍巍地松开了抓住王浩坤的手,他望着自己颤抖的双手:“真的,什么办法都没有了吗?”
“很可惜,没有。”他将徽章递给林田希:“你觉得,为什么老陈要让霓裳来教导你?”
林田希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沉浸在对自己无能的恐惧之中。王浩坤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心想“哎,亏霓裳还特意请我来盯着你,想不到你心理承受能力这么差吗,我以为你的决心可以支撑你改变呢,是我高估你了。真是可惜了霓裳的苦心啊。”
林田希颤颤巍巍地抬起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根本就无力反驳这些言语:“你说得对,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其实我还是有办法的。”
“什么,快告诉我!”林田希像是抓住了希望一般急切。
“还是那个问题,你觉得为什么让霓裳教你,你想清楚了,办法就可能有了。”说完这些话,王浩坤转身离开,他一下撞上了一个身影,他定睛望去,那是一个短发的男性,穿着很朴素的衣服,年龄看着四十岁上下。王浩坤推了推眼镜,皱了皱眉:“杜新,你在这里干什么?”
杜新有些尴尬,眼神飘忽不定:“我路过,怎么了!”
“我告诉你,不要再做什么事!”王浩坤警告他,接着离开了。
杜新看了看里面的林田希,微微一笑,跟着离开了。留下还坐在床上发愣的林田希。
林田希望着墙壁,白色的墙壁让他感觉到无力,伸手摸着墙壁,冰冷的温度从他的手指传遍了全身。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该醒醒了,你还有事要做。
突然地,这样的声音在他脑海中浮现,熟悉温柔,却只想起一个模糊的身影,他伸出手,但除了冰冷的墙壁什么也摸不到,反应过来之后,他站起身走出房间。
他已经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了。
他来到了经常来的那家医院,壮哥就在这里。他不禁想起一个月之前,来看望壮哥时,壮哥眼中闪烁的光芒,触动他心弦的话语,至今历历在目。
望着空无一人的病房,林田希十分疑惑,他刚想推门进去,一个温柔的女声传来:“啊,你是那个经常来的小伙子。”
他向一旁望去,那是一个年轻的女护士,那个女护士接着说:“你找这个病房的病人吗?”
“是的。”
“他啊,昨天晚上就出院了。”
“什么?”林田希有些震惊,完全无法相信他已经出院的事实。
“你是不是搞错了!”林田希有些急切。
“啊没有啊,是叫庄鸣不是吗?”
“啊……是的。”
“昨天晚上有一个穿西装的人给他办理出院了。”那个护士不紧不慢地说。
“啊,谢谢……”他的眼神有些黯然,但他不想表露出过多的情感,只是尽量维持着正常模样,离开了医院。
他不理解——他不理解为什么庄鸣出院了,明明自己一直待在基地内,怎么会丝毫没有听到他回来的消息,难道是自己训练太过于专注了吗?他的思绪有些混乱,他迫切地想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是他想不明白,也许只有回到基地里才能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他抬起头,向基地的方向走去。
他叫了一辆车,在原地等待着。几分钟后,他的车并没有来,反而一辆黑色的轿车正靠近着他。他有些急躁,拿出手机想看司机还有多久到。他太专注庄鸣的事情了,甚至一个从车上下来的黑衣人向他走来他也没有在乎。突然,那个黑衣人用一块布捂住了他的口鼻,他感觉呼吸困难,却又闻到了一股很香的味道。他意识到自己可能要昏迷了,却无可奈何,渐渐失去了意识。
他在漆黑中听到了一阵脚步声,接着滋滋的声音响起,他突然感觉全身冰冰凉的,他猛地睁开眼。昏暗的灯光下,他定睛望去,两个黑衣人正站在他的面前,其中一个手中还像是拿着什么很大的东西。
他看向自己的身体,这才发现自己正被捆在一把椅子上。那个黑衣人将手中的东西打开,摆在了林田希面前。林田希瞪大了双眼,十分惊讶,那其中正是他的腰带。那人不怀好意地问:“这是你的对吧。”
不等林田希回答,他接着说:“不用着急否定,你这个白痴把腰带放身上,说不是自己的,还能是送快递的?”
另一个黑衣人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刀,恶狠狠地说:“别跟他废话,那个死中二病没说出来的,让他说出来!”
听到这句话,林田希心里一惊,他猜到了那个中二病可能是谁,但是他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自己心中的答案,他急切地问:“那个中二病是谁!”
那人听罢,不由得笑出了声:“你问那中二病是谁,你们不是天天见面吗?哦不对,我错了,你根本不敢进门。”
“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哟哟,还生气啦~麻烦你搞清楚自己的定位!”另一个人把刀一下插在林田希面前的桌子上。
“快说,你们把他怎么了!”林田希怒吼道。
“怎么了,当然是杀掉了啊!”他笑出了声:“我们还把他的头割下来留了个纪念,你想看看吗?”
“你说,什么……”林田希瞪大了双眼,愤怒,悲哀,无奈,不知道多少种感情在他心中交织着,他思考起生命的意义所在。他不愿意相信那番话是真实的,他更愿意相信是庄鸣自己回家了。事实的压力压得他喘不过气,他用尽力气想要挣脱束缚,却只是徒劳无功仅仅让眼前的黑衣人忍俊不禁。林田希向他们怒吼:“我要杀了你们!”
“喂喂喂,我不是说了,让你搞清楚自己的定位吗!”那个黑衣人一下给了林田希一巴掌,接着将刀在林田希眼前晃了几下:“现在废话少说,我们要问你几个问题,你要是不说或者说不知道,小心你的手指不保。当然你要是敢说谎,庄鸣就是你的下场!”
他们正要问问题,这才听到了腰带发出滴滴滴的声音,他们定睛望去,发现腰带正在变得越来越红。
“哥,怎么回事?”其中一个黑衣人问道。
“我怎么知道,我也没用过这种东西啊。”
突然腰带的声音停止,随即红光越来越明显,他们觉得有些危险,不由得后退了几步,刚一后退,只听见砰的一声,腰带炸裂开来,无数的浓烟盖住了林田希。待烟雾散去,留在他们眼前的,只剩下了一具男性的尸体,接着尸体也突然燃起火焰,不一会就只剩下了一地的灰烬。他们有些震惊:“大哥这帮人太恐怖了,自己人说杀就杀。”
“啧,我们把这地灰烬带回去交差吧。”
“他们会相信我们的。”
他们将灰烬打扫干净,将灰烬装进一个盒子中,离开了小黑屋。
漆黑的夜晚,一个红色的身影正抱着一个人影飞行,那个身影将双翼长到最大,飞得更加快速。
漆黑的环境中,林田希不知道何处有人,他四处奔波,始终没有发现一个人影。他感觉到有些窒息,他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完全使不上力。突然,原本漆黑的天空射出一束光芒,林田希伸出手,想要触碰那束光芒。
只听见“别怕我来了”的一声,他猛地坐起身,发现自己还在基地的床上,而霓裳正趴在一旁休息,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头很痛。
他不知道霓裳为何出现在这里,突然王浩坤走了进来:“哟,你醒啦?”
“发生什么了?”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等霓裳醒来问霓裳吧。”王浩坤摆摆手,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为什么要找她问?”
“废话,别人救了你的命啊,霓裳已经是第三次救你了。”
“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