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俗话叫做“爱我者伤我最深”。被伤害的时候,如果想通过伤害自己的方式来令施暴者心软,简直是异想天开,伤害自己同时也只会伤害到爱自己的人,而给恨自己的人以快感。所以,与其内耗伤害自己,不如发疯创死他人。
对于天欢和叶冰裳来说,他们很默契的在这一点上达成了共识。
天欢是本性使然,而叶冰裳,则是后天领悟,哪怕此时叶冰裳的表面仍是婉柔可人的小白兔,实际上也的确如此,只不过“自我”这一点,早就在幼年叶冰裳心中种下泥土,等待一天破土而出。
叶冰裳知道天欢不是自己,但她帮着自己,劝说叶府人施粥,阻止叶夕雾推她的阴谋诡计,所以,叶冰裳对天欢也是真的好,虽然这个女子不知身份地位,也不知来路姓名,但是没有关系——她目前的确是仰仗自己生活,而自己对她也还不错。
别说物质价值,就是精神上的慰抚都是一套一套的,哄得天欢心花怒放。
天欢也知道叶冰裳知道自己不是她,相柳教她的“人心险恶”,他牢记心中,不过不管是出于利益或者是内心,叶冰裳对她确实不错的,于是他也尽力的去帮助叶冰裳得偿所愿,去避免先前的悲剧。
又是一回宫宴,叶夕雾在酒中下药,引叶冰裳喝下,企图令她失去清白。
叶夕雾做好了吗?
粉衣女子站在眼下,眼中流露出的玩味笑意。
太监做好了,二小姐。
叶夕雾很好,失去了清白,我看萧凛还要不要她。
可恶!天欢闪身进屋,一把夺过叶冰裳手上的酒杯,放到一旁,摇了摇头。
叶冰裳如今与天欢更称得上是对方一个眼神,你便知道他要说什么。
天欢你先假装睡在一旁,等叶夕雾放松了警惕,我再施法救你。
叶冰裳(正版)嗯!
叶夕雾以为叶冰裳已经喝下酒,转身进入屋内,将桌上自己下了药的酒饮一饮而尽。忽然觉得脑袋昏沉沉的,天欢知道剧情,叶夕雾会在这里跟她的真命天子澹台烬共度良宵,然后黎苏苏就会穿越过来,这个是天欢无法改变的。
说真的,他倒没真的有意要害叶夕雾,只不过,破局者乃是局中之人,而不是他这个局外人。眼下是剧情必走的部分,既不能改变,索性就不要去改变它了。原来的剧情里,并没有提及太多关于此次宫宴的事情,天欢猜测也许这一次是萧凛救了叶冰裳。带走她之后,天欢就回到叶府静待消息。
剧情有序进行着,澹台烬的入赘,叶夕雾的折磨,如期而至。
一日,天欢走出门忘记隐身,正与叶夕雾澹台烬碰了个正着。
叶夕雾原来是大姐啊。这急匆匆的是要到哪里去?
天欢正欲回屋,听见叶夕雾叫自己,便回头望去,叶夕雾……不,黎苏苏眼中带着的不是轻蔑,而是……一种天欢看不出来的奇怪情绪。
她转头看向一旁跪在雪地里的澹台烬,身子瘦弱无力,身上穿的轻纱倒是昂贵。
天欢冥夜……
天欢桑酒……
天欢喃喃道,转头无所谓地笑了笑,装作叶冰裳有礼的样子
天欢二妹妹,我只是大雪天地出来走一走而已,屋里……冷。
叶夕雾原……原来是这样吗?
天欢心里暗笑,本来是很冷,但他已经用法术把那个地方变得暖乎乎的,也不用担心一氧化碳中毒。
天欢是啊。
表面上还是一脸恭顺,舔了舔发白的嘴唇,
天欢妹妹还有棉衣穿,我可没有……澹台殿下怎么在这里,这么冷的天要是冻死了……恐会使盛姜两国交恶。妹妹……
叶夕雾“我……我知道!我会替他取暖的!
天欢行了礼便转身离开,无聊,就这叫什么神女,明明主动和祖母提一嘴就可以给叶冰糖多分些炭火和棉衣,明明给澹台烬发个衣服或者不虐待就能搞定的事……
叶夕雾则是犹豫再三,她原本也打算提一提此事,只不过相比于叶冰裳这个不受宠的大姐,甚至可能是她的竞争对手,比起让祖母为难,她更愿意装傻充愣,而且如今他最重要的是除掉邪骨,也没那么多闲工夫去管这些事情。
天欢没有过多理会,绕开他们,开了隐身,直接出了府。
盛国的冬季来临,白茫茫一片大地,无鸟兽之音,而更多是街上的热汤热包子的叫卖。
天欢一路走着,上了瞭望台,士兵已经下岗巡逻,天边是一片橘色,偶尔飞过几只乌鸟,街上粗衣者甚众,想起澹台烬那身昂贵的绸缎,三日一换的衣裳,他到底惨在哪里啊?!比起这些百姓,比起她和相柳日夜奔亡……
天欢不经想到一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也不经思索——相柳,现在何方呢?
没有停留太久,绕了侧门回叶府,却见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坐在台阶旁,打了一把油纸伞,穿的还是秋衣。
天欢叶冰裳。
天欢向她走去,拉起叶冰裳冰冷的手,捂在手心吹了两口热气,叶冰裳顿觉身子暖和起来。
天欢不好好在暖和的房子里待着,出来干嘛?
叶冰裳(正版)我等你用膳。
天欢第一次看自己的脸露出这种楚楚无辜的表情,不自觉笑了起来,伸手揉了揉叶冰裳的脸,还是冰冰的。
天欢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