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否殿中血色晃眼,我直觉视线不复往昔那般清晰,耳畔似乎传来阵阵轰鸣。
他向来未曾言及那几个字,我一直以为他未曾将任何人搁于心间,即便楚欢,或许仅存愧疚之情。
然而,我或许错了,兴许他心中早已有人选,只是佯装天下大爱乃其心之所系,或许只为让这后宫安宁才道出那般言语。
直至此刻,我依旧抱持楚欢乃将死之人,皇上仅想让她安心离去的念想,可内心有个答案已然昭然若揭,唯有我自己知晓,无比真切。
楚欢笑出了声,“真好……这便是我……所求之物吗?我,哈哈……咳!”言罢,她又吐出一口鲜血,那血沾染了龙袍。
“纯裙钗!”皇上抱着楚欢的手愈发紧了紧,此时太医也已到来,他尚未开口便被皇上打断,“快!太医令,快来瞧瞧纯裙钗状况如何了?”
太医趋前,伸手探了下楚欢的鼻息,随即便向皇上禀报:“皇上节哀。”
我瞧着终于能开口说话了,微微向前移步,对他道:“皇上,并非臣妾……”
皇上站立起身,声音平静且带着疲惫与不耐:“斯人已逝,朕无意追究,也不在乎你做了什么,抑或未做什么。”
他的声音略大了些,似乎想让宫人听见:“今日之事并未发生,纯裙钗乃是隐疾发作,猝然离世,太医已然验过,并无可疑之处。”
“至于元宸贵妃……”皇上一双眼睛凝视着我,我却已难以分辨他眼底究竟是何种情绪了,“御前失礼,令朕不悦,来人,传朕旨意,将其禁足三月,无诏不得出。”
我听见他所言之语,便已失神,他走向我压低了声音:“痕迹,朕会尽数抹去,但风声,未必能全然瞒住……朕这般做乃是为了保你,朕不得不如此……”
我并未言语,只是凝视着他,他深吸一口气:“或许,安平侯之女入宫,自最初便是个错误,终究是怨朕。”
他从我身旁走过时,让我好生回去思过,我伫立原地,阿夏唤了我数声才回过神来,我被她搀扶着回到了宫中。
我于宫中独坐发呆,这似乎是我入宫以来首次被禁足,且还是三月之久。
方才的场景历历在目,记忆犹新……
我心中百感交集,禁足三月,这漫长的时光该如何度过?想着想着,我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阿夏在一旁轻声安慰道:“娘娘,您也别太难过了,皇上这么做也是为了您着想。”
我微微点头,是啊,皇上说他是在保我,可我又怎会不知道这其中的深意呢?这宫廷之中的争斗从未停止,而我早已深陷其中。
“阿夏,你说我当初入宫,究竟是对是错?”我看着她,眼中满是迷茫。
阿夏连忙说道:“娘娘,这哪有什么对错之分呢?您入宫也是身不由己啊。”
我苦笑一声,身不由己?或许吧。如今的我,在这深宫中犹如困兽,不知何时才能重获自由。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在宫中度日如年。每日只是坐在窗前发呆,偶尔也会想起皇上说的那句“安平侯之女入宫,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这话是说给我听的,当日是我提议将其接入宫中的……
然而,我知道自己无法改变这一切。我只能在这禁足的日子里,好好反思自己的过去,思考未来的路该如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