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我的身体也好了许多,想着出去逛逛,走着走着便到了江海镜的住处。
我想着她今日会不会又在喝酒,便走了进去,未曾想并没有闻见那酒香,反而是见到她站在桌案旁,像是在写什么。
但未等我靠近,她便手一撕,将纸揉成一团。
我顿了顿脚步,还是向她走过去:“在写什么?”
她将纸团随意的扔在了地上,“没什么,废纸一张,哎,上回那本书你该劝我留着的。”
这是还记着,还在怪我呢,我坐在书案对面的木凳上,白了她一眼:“毛病。”
她也坐下,把笔放好:“怪我,也不看看自己写成了什么样子,还有资格指摘别人,下回再这样,你不如直接两耳光让我清醒了。”
我见她这样,也软了语气:“你总是和自己过不去,这又是何必呢?”
她倒是像是没听懂我说的话一般,一脸的不解:“和自己过不去?我没有啊。”
她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算了,不瞒你说,方才想起从前和人赏景的场景了,想写点什么,可是纠结了半天还是无从下笔,还好你来了,那我还是珍惜当下吧。”
她刚说完,就有宫人端上来酒,看来是她提前说好的。
我同她一起坐在了桌前,当时怀孕,没有喝过酒,现在倒是喝药尝一尝了。
我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既然还念着从前,也不必为难自己了,宫里对书信管制不严,你还可以借此同宫外的好友来往。”
她喝下一杯酒,缓缓开口:“这个我知道,江大人的密函,我这里可是没少过。”
我拿着酒杯的手一顿:“倒也不必连这个都毫无顾忌的告诉我……”
她倒是不在意,见我这样的表现,倒是笑了一下:“这有什么?况且之前告诉你的,这天底下除了我自个儿,直到那笔名的人只有你,也不是骗人的,我估摸着,那些眼里只有山水风月的人,也不想和宫里的江玉人扯上什么关系吧。”
我轻轻点头,又抿了一口酒:“原来他们也不知道……”
她叹了口气,倚靠在桌子上:“隐去姓名,以文会友,随来随去,相知相惜……这些文人意趣,在旁人看来,或许只是徒有其表的荒唐罢了。”
“是宫里人难以想象的逍遥自在呢,我知道,你怀念的不是哪位故人,是昔日快意的光景。”
她又喝下一杯,这已经不知道是她喝的第多少杯了,她有些醉态的开口:“都淡了,我已经越来越越想不起来了,但光是这样,痛苦不会散去,只会让我麻木……麻木,不是比单纯的痛苦更可怕吗?”
我放下酒杯,试图安慰她:“像你刚才说的,珍惜当下呢?我……我不是在这吗?不是还有我在这吗?”
她抬眼看向我,说出了让我哑口无言的话来:“当下?近在眼前,又触不可及的当下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直到她醉倒睡着,我都没有找到合适的话来安慰她。
也许想他这样自由的鸟,就应该飞出这皇宫,去往更加遥远的地方。
作者往前翻,有小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