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阿夏告诉我,江粉黛托人约我去游湖,我应约而去,她已经在那等着了,身旁的船也早已备好。
她看见了我,笑着上前:“泛舟赏景,来试试?”
我并未看见船夫,这里只有我们两个,略带疑惑:“江粉黛还会撑船?”
她笑而不语,我小心翼翼的跟着上了船,环顾四周波光粼粼,顿觉心旷神怡。
她并未多言,只是将船摇离了岸边,待水流湍急了些许,她放下船桨,坐在了我的对面。
船身小巧,就这样载着我们二人在水面上漂着。
我看着周围的美景,一时沉醉其中,良久,江海镜突然开口:“溪岩,我不喜欢皇宫,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抿唇思考了一会:“嗯……繁缛(rù)文节,森严戒律,冷暖人心。”
她笑了笑,抬头看向天空:“你看这里天很蓝,很高,而来时的天空和这里不一样,你发现了吗?就连天空,也会被院墙禁锢成四四方方的样子,我觉得,很可怕,每日每夜生活在这样的天空下,很可怕。
整个后宫,只有两个地方能让我稍微透过气来,一处是奉天楼,一处便是这里。”
“因为奉天楼和这里能看到更广阔的天空?”
江海镜靠在一旁,轻叹了一口气:“是啊,外头的人都看宫里的人,个个穿金戴银,似是华贵无方,可我觉着,还比不上河畔漂流的落花,能够随波而去,宫里多少人这辈子都没机会看太液的尽头,它们却可以。”
她说完伸手探入水中,却因刺骨的寒意忍不住皱上眉头,“若换做是我坠落其中,只能沉落水底,沦落鱼虾的饵料……不过,那也是比现下要好的。”
我伸手将她的手拿了回来,用帕子轻轻擦拭她手上的水渍:“什么傻话?有我同你泛舟作乐,还说不如飘零落花?风大水凉,小心凉着。”
待到日落时,她才再度摇起船桨,渡回水岸,各自回了住处。
当晚阿夏同我说贵妃(朱玉润)要生了,因前些日子生了病,如今更是身子不好,未足月早产了。
生了有一夜的时间,皇上竟然在那全程陪着,我想到当时自己难产时皇上也在身边陪着,原来这不是我一人的待遇。
后来生下了五皇子,太医院的说,此番她化险为夷,却再难有孕,如今更是孱弱不堪,需在宫中静养着。
人心中的妒,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生长的。
我开始妒忌了,因为我没有过这样的待遇,或者说占有,我不希望皇上把给我的待遇同时分给别人,那样就不是独一无二的了。
贵妃身体生完孩子后孱弱,一直都在宫中没有出来过,也许是怕死,阿夏同我说了好多次,她宫中的人经常到掖庭去拿燕窝补品。
可是没过多少日子,这个月还没熬出头去,便因为身体过于孱弱病死了。
她死了之后,皇上的心情不说是一落千丈,也是心情郁闷许久没有过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