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脚踏入风宫,宫歆徵就发现了与往日不同的气氛。
空气仿若凝滞,路过的下人们有一个算一个都面容紧绷,还时不时往正房的方向瞧上两眼,肉眼可见的沉重。
宫歆徵朝那儿一看,瞬间明了。
老头子,怕是坚持不住了。
一时间,宫歆徵不清楚自己到底是高兴还是难过?只感到心跳加速,心血沸腾。
怀着说不出来的紧张,她深吸一口气,推开眼前大门。
“吱——”
随着房门洞开,早就等在屋内的几人回头。令人意外的,宫歆徵竟然在里面看到了许久不见的金澜。
自从她被选在风宫学习,金澜便被作为“未来风长老贴身侍卫”送入后山侍卫营培养。直至今日,终于通过考核,正式成为一名红玉侍卫。
此刻她出现在此处,也进一步验证了宫歆徵的猜测——风长老快不行了。
只见风长老平躺于榻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墙角还点了炭盆。即使房间内的几人都热得出汗,他却还在瑟瑟发抖。
“你…过来。”
宫歆徵上前,跪在榻前的金澜两人让开身子,让她顺利被风长老抓紧了手臂。
无论如何都挣脱不掉。
宫歆徵垂眸,鸦羽色的睫毛微颤,就这么安静地看着扣住自己胳膊的手——如果还能称之为手的话。
干枯的肌肤透着一股死气,如晚秋时节流失水分的枝干,只需她轻轻一折,便能将之扭断。
但她却没有任何动作,任由抓住她的力道越来越大。
“老夫大限已至,今日叫你过来,主要是想把历任风宫之主的信物交给你。”
他说完,便见金澜身侧的红玉侍捧出一只锦盒。
熟悉的样式让宫歆徵心中一跳,面上却保持着波澜不惊的模样,面不改色揭开盒盖。
是一方印章和一枚白玉戒指。
“你们先退下。”金澜两人随即离开,走前将房门重新关好,风长老才道,“印章与戒指是我风宫之主重要信物,切忌不可乱用。特别是戒指,更是开启宫门秘宝‘无量流火’藏储之地的钥匙,与前山执刃身上的密文皆为我宫门秘密中的秘密。不到最后一刻,不可告知他人!”
宫歆徵默默不语。风长老松了些力道,说:“谋算心计,该教的我都教了,你做的不错,风宫交予你手我不担心。只是你我师徒一场,走之前,为师还想最后教你一件事。”
从枕下颤巍巍掏出一支匕首,“拿着。”
宫歆徵“……”
“噗——”
鲜血沿着腹部的伤口涓涓流出,很快便浸润了软被一角。
宫歆徵悚然一惊,想要松开,手却被风长老枯黄的大手死死攥着,不让她动分毫。
血腥味很快便漫延开来,守在门口的金澜嗅到味道就想闯进来,却被站在她身旁的红玉侍拦下了脚步。
金澜:“让开!”
红玉侍面无表情盯着她。
“长老有令,交接完成前,任何人都不得进入。”
手中长刀出鞘比在他颈上,那人依旧寸步不让。
僵持半晌,终究是金澜败下阵,恨恨地收了刀。
“哼!”
……
血红的色彩铺满整座床榻,风长老躺在其中,苍白的几乎失去了颜色。
持续性失血让他浑身发冷,眼前阵阵发黑,眼睛却还死死瞪着宫歆徵的方向。
“咳咳…一名合格的后继者,咳咳咳必须具备两个条件:手段要…狠,心态咳要,要稳。对待对自己……有咳咳…有威胁的人,无论…是…谁,父母妻儿…亲,亲朋…好友,都要迅速果决的处理掉!咳咳咳…为师于你,不正是…危险吗?所以,咳…你该…如何做?”
宫歆徵“杀了你。”
“咳咳咳…好好好!”
风长老满意至极,蓦地变了脸色,大力抠紧手中的臂膊,指甲嵌入肉里,留下深深的印痕:“我要你把风宫推上…顶峰!要将,将百年…前的荣耀恢复如初!我风宫…才是真正的——”
余言未尽,风长老就咽了气,双眼几乎脱出眼眶,像一只丑陋的蛤蟆。
盯着他死不瞑目的脸看了许久,忽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踏出房门那一瞬,宫歆徵抬头望天,只觉得此后天高任鸟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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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长老这个大疯子终于下线
作者最近状态不好,前情拖得太长,感觉好卡,争取快点进入剧情。